“医生,是不是很严重?”
宋伊一直有注意大夫的表情,刚才一瞬间好像凝重了几分,慌的她心跳都快了几下。
时隐之抬头看了眼眼前的这位病人,顿了几秒说道:
“很严重。你这病具有严重的流行性,很强大,人类研究了几百年都没法全面消灭这种病。”
“那怎么办!!!”
宋伊哭的更凄惨了,连口红都不补了。她就知道,一定是得了绝症!
向来是红颜薄命,她下辈子一定不要长得这么漂亮,嘤嘤嘤。
时隐之:……算了,先问诊。
“怕不怕冷?出不出汗?”
“很怕冷,但是不出汗。”
宋伊抽出一张面纸,用劲儿的擦了一下鼻涕,继续美人垂泪,她已然开始计划自己人生最后一段日子该去哪里旅游,怎么死才漂亮。
“医生,我还有多少天能活?”
时隐之闻言抓着笔的手一顿,抬首望了一眼宋伊没回答,继续问着其他,诸如二便、饮食、情绪,宋伊还是哭的不能自已。
“舌苔给我看一下。”
中医的辩证需要看舌象,舌苔的颜色、厚度、质地……这些都是辨证要点。
吐舌头不是件文雅的事情,宋伊别别扭扭地才吐出一点点舌头来。
“伸出来点,看不清。”时隐之说道。
宋伊只得又伸出来点舌头。
宋伊爱美,爱到极致。
不用看镜子她也晓得现在她是什么个模样,一定是丑的惊天动地。
就算是人要死了,也必须漂漂亮亮的才行啊!
时隐之看了眼,又道:“手伸出来,把一下脉。”
宋伊便乖乖地将手伸了出来,放在一个软垫上。
把脉的位置在桡骨一侧,用中间三指的指腹搭在患者的寸、关、尺部,感受脉搏跳动的力度、次数。
宋伊在外面受了风,就算是坐在室内身子也冷的慌。
时隐之的指腹温热,陡然间放到宋伊冰凉的皮肤上,就像是一壶热茶倾倒在结冰的湖中,一点一点扬起波澜。
被按住把脉的皮肤处,好像也越来越滚烫。
低低地咳嗽两声,宋伊别过头去,暗自伤感:
果然是病的不轻,皮肤都没多少热度,浑身都好冷好冷。
宋伊低头望着桌面,桌面很亮堂,能反射出光线,也能将坐诊大夫的模样看的大差不离。
端着姿态,面上神情不显。
“换另一边的手。”时隐之松了手,说道。
“为什么要换另一边?”
宋伊不明白,为何还要换另一边。她看到电视剧里都只要把一次脉就好,有的甚至绑根线就能隔着老远把脉了。
丁文柏最喜欢漂亮的人,哪怕漂亮的人脑子不太好,他也热情似火乐于助人恨不得掏出肚子里全部墨水,侃侃而谈:
“小姐姐,两边都需要把脉哒,一边对应的是心肝肾,一边是肺脾肾,我和你说啊右边的……”
时隐之突然咳嗽了一声。
空气寂静了两秒钟。
丁文柏住了嘴,嘿嘿嘿地尴尬笑了笑。
“我就是一看到漂亮的小姐姐就管不住嘴。”
“没事啊,你真可爱。”
宋伊单手托着下巴,笑的明媚又带着点垂死之人的伤感,鼻音更重了些。
丁文柏又发出傻子般满足的呵呵呵笑声。
时隐之:“主诉写好了么?可爱的人。”
丁文柏的笑声陡然停止,诊室内传来敲击键盘的声音。
“舌红,苔白,脉弦细。”
毕竟是自己带的学生,主诉其他的症状都是丁文柏写的,只有舌苔脉象时候,时隐之才开口说了两句。
“给你开了四副药,喝完了如果感冒还是没有缓解的话再来,注意保暖,给自己的压力不要太大。”
现在的小姑娘一个个都太爱漂亮,要风度不要温度,该加衣服的时候不加,死撑着要露胳膊露腿。眼前的这位怕也是一个德行。
快要露出腰的吊带,到大腿根的超短格子裙,大红色的细长高跟鞋。
感冒了还穿成这样,不加重病情都是好的了,还指望能痊愈?
宋伊的症状是麻黄汤的适应症,时隐之在里面又加减了几味药,叮嘱了两句,便要让旁边的学生陈茹颜叫下一位病患。
“医生你都不给我手机号的么?”宋伊歪头问道,表情凝重,她其实还是对医生说的感冒半信半疑。
或许她已经病入膏肓,连手机号都不用给了?
“我看之前的那对夫妻就有你的手机号啊!”
时隐之写字的动作顿住,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感冒也需要他的手机号以备日后随访联系。
“我们老师的时间很宝贵,而且女士你也只是一个小小的风寒感冒,吃几服药就好,如果有问题也可以就近来。不像之前的那对夫妻,大老远的从外省赶过来,也不容易。”
一直低头做着笔记的陈茹颜抬头,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解释道。她是时隐之的学生,在此之前见过不知道多少想要得到时教授手机号的女人。
她看见宋伊的第一眼便觉得,这就是个妖艳贱货。
一个小小的风寒感冒还弄的和得了绝症一样,哭的惨兮兮的。
这样的人哪里配得上时教授,连提鞋都配不上。
都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宋伊在画圈里面见过不少这种人,但是她现在都感冒了,说不定就命不久矣了,为什么还要互相为难?
人生果然是苦涩的,她真的好想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