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屋之内,垂挂的青布间占满了人,正大厅内也是被围得水泄不通,而这圈子中央,平静躺着两个断臂老人。
前面一圈人跪地的正是老人的家人,止不住的痛哭,他们身后是一向平静的村长。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屋内只有哭声,没人敢说话。
从偏厅中挤过来两个年轻人,进入大厅之内,用本地话语大声的宣读的道:“都找遍了,没找到他!”
听他们汇报完,人排前跪下的中年男人,忽的站起,朝他们掠去,抓住其中一个人的衣物,丧心病狂的质疑道:“怎么可能?!山顶上是个深洞,要么就是跳进洞内,要么就是逃走了,你跟我说找不到?!”
那人不敢反抗,只得任由他来回摇晃。
“从明天起,但凡本族之人,给我守好出口,其他人,全部出动,一定要把他找出来。”
也不知是伤心过度还是怎地,一向在村民面前说话威严有力的村长竟然说得很小声。
刚才的男人逐渐松下抓住探子的手,又看往人群中的白水,气势汹汹的走去,“都赖你!带个什么外族人进来?!”
情急之下竟是一巴掌挥去,所幸村长一把将权杖挡住,怒喝道:“有力气还不如直接去给我找人,别在这儿窝里斗!”
说罢,两边偏厅里的众人散去了不少,而男人的情绪也是平息下来,不服气的瞪了村长一眼,便带着家人走了。
“你也走吧。”
村长知道,现在整个祖屋里的活人,就只剩下白水和他了。
少女沉默上前来,跪下重重地磕了个头,低声道:“对不起,一切都是因为我。”
站起转身离开时,她再也压抑不住情绪,双手捂脸,泪水倾泄而出,跑出了祖屋。
众人已经离开,村长放下权杖,盘坐在尸体旁,静静的闭眼。
霎时,他忽的回到今天焦灼的那一幕。他望着居高临下的林子辰,只感觉悠悠天地之间,只剩下了自己和那个居高临下的小孩,而后者身上又有一股宛若君王一般的无形威压,直将活了一百二十来岁的他给镇住。
“唉”他依旧是闭着双眼,失望的叹了口气。
终究是老了啊
另外一边,黑暗之中,林子辰感觉到有谁似乎在舔着他的脸,可他却怎样都睁不开眼,只有黑幽幽的世界,某一刻,他沉然凝气,再全部释放出来。
“啊!”少年猛然抽起身子,将旁边的绵羊给惊开。
这是哪?
他诧异的看着眼前的景色。
此时太阳正挂在头顶,而他身处在一片草地上,前方是一条清澈的溪流,而身后边是几座山丘和浓密的森林,草地上几只绵羊丝毫不惧的悠闲吃着草,奇怪的是在对面的河岸山上竟然有一道的圆形光盘挂在山腰间。
他身上还摆着一把药草,摸了摸脑袋,想起了最后时刻魔将所说的话。
这魔将虽然把我救了出来,但是这是把我丟在哪啊?
打量了一下伤口,他慢慢站起了身子,本来已经复原了的伤口,经过和村长他们的纠缠后,竟然又再次开裂了,好在这次比之前轻了,不然他还真有一种想给自己换药的冲动。
他靠近溪边,想清洗一下身上的血迹,刚伸出手才发现手上也全都是凝固了的血。
我靠?该不会又杀人了吧?
随即将手放进溪里搓了两下,血迹完全退去,顿时,溪里的鱼儿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纷纷朝他游来,速度极快,黑压压的一片。
吓得他赶紧收回了手,可一些鱼儿仍不死心,跳起水面,张开小口,露出钉子一般的尖牙,想要咬住什么。
“食食人鱼!”
他麻利的往回缩了几步,看着水面的动静,看样子,这情况着实是把他吓了一跳。
“啊~!”
镇静过后,他无力的摊在草地上,看着天空。
丧失了记忆一般,也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知道该干什么,着实令他难受,尝试着呼叫魔将,也并无回应,有药也不知回去的路。
无奈的他,只好顺着河往下走去,兴许能走出去,毕竟当初就是和白水从河上来到世外的村寨的。如果不是还在结界的范围内,那么如此下去应该能找到一些证明现代世界的东西,如果没有,那就另当别论了。
走了一小时左右,他已经是从平地走到了山谷之中,也有些厌倦了,再加上也不知昏迷了多久,肚子里也是有些空落落的,就在他准备放弃前进时,视野尽头的河却是止在一座山前。
子辰心头一喜,脚步也是加快了不少。
“嗯?堵住了?”
站在巨石之上,他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见河流被挡住后,非但没有蓄水之势,反而还如没有阻碍物一样平缓的流淌着。
“看来还是在结界里面啊!”他无力的躺在了石头之上,享受着阳光的沐浴,下一刻,想起什么似的,猛然起身。
要是这河流能穿过这山,是不是意味着我也能?
少年欣喜若狂,摸索石头着从河岸下去,他也只是有个想法,并不敢百分百的确定能出去,再加上河里面有食人鱼的威胁,并不敢直接投身下河。
而是抓住了河岸上的一棵树枝,用没有受伤的那条腿,下到水里去,用力一蹬。这一脚并没有任何踩空的感觉,还是实打实的踩在了实物上。
他失落的收回脚,只感叹造化弄人,但是目前最要紧的还是活下去。
便在附近随便找了些吃的,好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