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梅笑笑,“没啥不得了。也是穷急了,没法子的法子。领导不知道,乡下人活的艰难,多少人过年还出来要饭呢。”

阎厂长点头,“我咋不知道?我老家村里也有拖着棍出门要饭的。你看看大街上,破衣烂衫、端着碗乞讨的多呢。”

如梅说:“俺家弄个窑厂,也是家有三个哥哥、劳力多,大队里挣的工分不够吃。这不,反正都是出力气的活儿,正好俺村有片盐碱地。”

“跟大队里说了几回、做了保证,这才跟俺家签了合同,一年给大队里交五六百块呢,又是贷款盖的窑厂,砖瓦卖不出去也是着急。”

丁大伟插话说:“这会子也有两个固定的大户,就是他们公社跟粮店,一个盖礼堂、一个盖粮仓。”

“他家找了三个拉脚的,管送。运费买家结,倒是方便得很。城里离窑厂二十里,要是他们往咱这送,一天也能打个来回。”

阎厂长想了想,说:“咱厂里年前是招了几十工人,不是子弟就是家属,都住自己家里,要说房子,也不是恁紧张。”

“就是该结婚的太多,工会天天来找;还有计生办主任,天天抱怨计划生育工作没法做,说‘女人们难缠得很,心里不痛快,啥都不配合。’”

“几个退了休的老职工也是来磨,让给自己儿子分房子,说‘总不能跟儿媳妇住一间屋’,你听听!我也是被他们几个缠的没法了。”

“那天跟书记和几个副职商量了,年后开春了,瞅片儿合适的地方盖上几十间,看条件给职工们分分。要不,四五口子挤一间屋,也实在说不过去。”

“上会讨论了一回,大家都同意。就是具体章程还没说,说到砖瓦还早着呢。不过,大伟你既然说了,我给你记着这个事儿,等定下来了再说。”

“后边的工作多呢,各部门还得统计统计、谁能分谁不能分,别吵闹得盖不成。你们处里的情况咋样?你摸底不?”

丁大伟忙说:“也有两三家实在住不下厂长你放心,该谁得就是谁得,不该得的没他的份,这些都有我。”

“等厂里文件下了,我不折不扣地执行。别的部门我不敢保证,俺处里的任何人绝对不会给厂里找麻烦。”

阎厂长点头,转头看向贤良,“你那砖瓦咋样?都是啥价儿?给我说说,回头也好比比,算账也容易。”

贤良忙说:“一五七砖是五分一块;二五八砖六分一块;三六九砖那么大,我要的是七分一块;瓦就是一毛一块,价钱就是这。”

如梅笑吟吟地插话,说:“这是公开的价钱,不管卖给乡下还是城里,都是一样的;要多要少也是一样的。”

“听着是无情了些,俺家也是怕乱了行情,最后弄得大家都不高兴,干脆一视同仁。以后见面也好说话,大家心里都舒服。”

“不过呢,各单位领导跟俺家的关系不一样,待遇也不一样。阎厂长不必说了,是丁大伟的领导,自然是最高待遇。”


状态提示:0635 最高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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