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何等丑陋,何等滑稽,何等不堪入目……”

在眯眯眼男子身后响起,清晰而寒冷,少女的声音如梦魇,如坚冰,带给他一个激灵。

唯恐回首,破釜沉舟般无法转头,只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他直勾勾盯着对面淌下皇座、滴落红毯的血液,不无焦躁地朝阶梯上的暗杀者大吼出声:

“高伯斯,回答我!你确实把摩洛戈杀……”

打断他的,是透体而出的几把长枪。

瞳孔中,高伯斯确实在缓缓转身,露出皇座上、被固定在盔甲里的人。

似乎与眯眼男子对视,又似乎越过了他,看着他身后某处,高伯斯仍旧一言不发,却终于举起匕首,瞬间抹了自己的喉咙。

目睹高伯斯自刎后滚落阶梯,重新注视着皇座上的身影,弥留之际,男子吐着血沫,把一双小眼睛睁得前所未有地大:

“那是……谁?”

“车迟·马蕾塞纳——是的,打从一开始你们就不存在胜利。”

回答他的,是噩梦,是他不愿意听到的少女清音。

总算有所察觉,凡恩缓慢转过视线:

“你说什么……那这个人究竟是……”

水晶门外,率领着一众士兵与魔法师,身穿漆黑铠甲长裙的少女脸带讪笑,面露不齿:

“没有信念、不被纪律约束的乌合之众啊,自相残杀乃是理所当然的末路——还以为能有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给我解一下乏闷;鼠辈终究是鼠辈,不过如此。”

“摩洛戈殿下,还请不要大意;根据那些‘死而复生’的尸体,他们中恐怕还有一位魔法师。”

旁边的魔法师提醒道。

舔了舔嘴唇,压着身侧的宽刃剑剑柄,身体前倾,摩洛戈露出笑容后的狂妄:

“看到了——我猜是那位身穿铠甲,打扮成士兵模样的家伙?”

电光火石瞬间,无限剑剑刃被松开而就着惯性倒坐在地,道格才抬眼前望,居然发现摩洛戈已经站在身前,朝自己脸上指出凝聚着血光的剑尖!

摩洛戈身后,凡恩回过神,正要有所动作顷刻,紧随从肩膀拉到腰腹的鲜血喷涌,她的身体俨然错开成两截。

鞋跟没入鲜血,给钢靴的锃亮擦上一抹艳红,却丝毫不为所动:

“喂,告诉我啊,魔法师,雇佣奖励是什么?那个足以令你脱下魔法袍、否决尊严的奖励。”

对了,魔法师都是唯利是图的,也都从属教会。

这里就诞生了一个矛盾——假如魔法师被正在战争的双方分别雇佣怎么办?如果不加以约束,毫无疑问随着大大小小战争的进行,教会势力会被持续削弱,所以便诞生出一个规矩:一般情况下,武者不能杀死魔法师。

特殊情况指的是魔法师身份无法明确分辨,并且魔法师许下了生死契约。

设定里,分辨魔法师身份的唯一特征,便是魔法袍。

把无限剑压在掌心下的地面,嘴角上扬,道格径直迎上她的目光:

“雇佣奖励?摩洛戈殿下,别说笑了,对魔法师而言,任何奖励也抵不上这个身份;假如真有什么格外珍贵的东西,也不可能存在于叛军身上——那简直如同我一言令下便能杀死这里除你以外的所有人一样荒谬。

对吧,费蓝。”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近在眼前的摩洛戈:

“呵呵,原来你知道‘荒谬’?所以我才奇怪你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啊!还有‘费蓝’?”

果然如此,没有动静,说明无限剑的灵识又被感染……好像还没有发生像莫里斯帝国那时候的变异?真是不能期待,看起来得改变策略了。

道格将眼睛掩入发梢的阴影里:

“不要介意,那只是一个语气词。

既然一早便知晓叛军的存在,理应迅速剿灭,依然不厌其烦地听之任之,想必另有所图——摩洛戈殿下,只是残杀,又如何满足那渴望征战、开拓疆土的yù_wàng?”

摩洛戈·勾勒,勾勒帝国的第十三公主,本身武技高超,魔力非凡,性格自大狂妄、飞扬跋扈;拥有自己的军队,继承了勾勒帝国本土的严厉军纪同时,热衷于把这种严格制度推广到人民管理及社会条例。

因排名问题,虽然依旧被分配管理大量疆土,但地理位置相对偏僻,尤并没有任何“扩张战争”的发展潜力而让她一直耿耿于怀。

邪魅笑容后,拉下眼睑,她把两眼的瞳光压得滚圆:

“喂喂,魔法师,可别是慌不择路的信口雌黄才好,你知道我期待的只有立竿见影,也从来都不耐烦别人指望拖时间的夸夸其谈。”

“两面沿山,一面靠着勾勒帝国疆土,那毫无疑问,扩张的空间只有森林。”

“到底还是纸上谈兵?我不得不提醒下你,那边直去只有‘沉默领域’,往上便是只剩下一片荒漠的‘莫里斯帝国’——到底哪一个能给你自圆其说?”

道格莞尔一笑:

“所以,为什么帝国不能向‘沉默领域’扩张?就因为教会的言过其实?”

“哈哈,有趣,想不到魔法师也会为了苟存性命而过河拆桥,不,应该说这才是魔法师的本质?你在教唆一郡之主为了蝇头小利造就与教会的嫌隙吗?抑或你在试图否认什么……”

分明的不屑下,若有所指,摩洛戈在哂笑。

道格赔笑:

“怎么可能,否认魔法师的身份,我不就当即被你斩杀了吗?尽管根源上我还是跟教会魔法师有着些许不同……”


状态提示:第73章 全灭--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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