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怎么的,许是凉风太过刺骨,她皱了皱眉头,脑袋就势一偏,目光竟看到悬崖峭壁上隐隐有几条类似于藤蔓的长形深绿色物体。
目光再往下望去,那几条藤蔓直通下面的白色雾层,可她即使睁破了紫色的眼珠,也依旧看不真切下面是什么地方,更不得知那些蔓藤究竟有多长,又会沿升到什么地方,如果就这样坠下去,可能真的可以直接去地府报道,投胎做人了!
她心尖一震,呼吸微微一滞,此刻她的魂魄在异时空,也会随着这副身体而死亡。在这个时空,她根本不认识什么人。就算是一些认识原主的男男女女,现在恐怕也不会出现在这个该死的悬崖峭壁边吧。
与其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那么,还不如把自己的生命,压在自己的手心里。
说干就干。
她黛眉慢慢蹙紧,银牙倏忽暗咬,劲量让自己的双脚朝下,才好用力,使上瞬间转移之术。
屏住呼吸,当双脚艰难的往下坠时,顾纤纤一个奋身,脚尖轻轻在空气中一点,跃然飞身于一侧的涯面,在瞬间转移之术的催动下,她双手用力的缠住了其中两条长满苔藓的蔓藤,成功的到达了蔓藤所在之处。
此时的她,额头上与后背早已冷汗淋淋,宽大而妖艳的绯红大袍亦是湿哒哒的黏糊在了她的小小身板上。
不害怕,那是假的。
由于蔓藤上面皆是滑溜溜的绿色青苔之物,她的双手多缠了几圈蔓藤,以免又滑落下去。
可她那一双有些蜡黄的素手亦是鲜血淋漓,皮开肉绽的可怖。
深呼了一口气,她告诉自己,一定不可以就这样死去。
因为死,她现在还没有资格。
更不可以让原主顾纤纤的身体,因为自己的一时手痒,而害得人家这么年轻就丢了性命,不论哪一点,她都不可以。
下一瞬,她银牙一咬,几近咬破了有些发干发白的唇瓣,身子开始晃晃悠悠的荡了起来,一个用力,双脚倏忽踏在涯壁上,她心中一喜,幸好她捉妖的基础本事还在,接而,她慢慢顺着涯壁往上攀岩。
当她羸弱的身子随着蔓藤慢慢往上升的时候,顾纤纤不经哭了起来,就像一个孩童一般无所顾虑的低声哽咽着。
她双手紧紧拽紧蔓藤,就像抓住了最后的两根救命稻草。
也就是在这一刻,她终于知道没有任何法器在手的她,也是这么怕死的啊。
而赐她死的人,正是那个有着轩辕沐梨漂亮脸蛋的男人,他赐予的不是死刑,而是一种摸不到的绝望与寒心。
因为他不是自己深爱的那个轩辕沐梨,所有,她又有该用怎么样的怨气,来责怪这样一个无情冷血的腹黑男人呢?
是她傻,是她蠢,才会信了他去啊!
随着脚步的一点一点移动,双手亦是跟着往上抓着蔓藤,许是这蔓藤上的青苔物太过滑润,太过潮湿,她有好几次失手滑落下去,幸好她及时使上瞬间转移之术,动作快速的又往上攀岩着。
发丝凌乱,冷汗涔涔。
染了青苔的绯红衣袍,褶皱破败,红色与绿色,两色合一,混合成另一种暗沉的紫色,仿若一朵朵的暗夜之花妖冶怒放着。
随着蔓藤往上攀岩,她横荡在半空的小身板时不时会碰撞在凹凸不平的涯壁上,她全身上下伤痕累累,撞得她泪眼婆娑,冷汗涔涔。
冰凉的涯壁上,有些地方棱角尖锐,就像偷袭而来的银色刀子,狠狠的戳在她单薄的身上。
可她依旧倔强的银牙暗咬,鲜艳的血水偷溜出了嘴角,她的手依旧紧紧抓住蔓藤不放,及时不小心抓住了小虫子小蚂蚁的,她也没有因为它们的阻扰而放弃自己的生命。
她,输不起。
最后一双原本破了皮的累累素手,此刻只剩血肉模糊一片,可怖骇人。
血水顺着纤细的手臂,一条一条的缓缓流淌进了她宽大的袖袍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的时间,她感觉自己都快痛得手脚麻木了,头顶陡然传来冷风呼啸而过的簌簌声音。
顾纤纤心弦一震,这才有气无力的轻抬眼梢,往上望去,却是她出来山洞外的风景,一面是平坦高耸的悬崖,悬崖内是那个山洞,而另一面,也就是她现在的位置,是一白雾皑皑的万丈深渊。
气息瞬间冷凝,她眼中酸涩一片,通红的鼻翼亦是跟着一动一动的哽咽起来,心中说不出来的欣喜与悲愤双重的感觉,心中百般的滋味,五味杂全。
但是她知道,现在不是放声大哭的时候,要是哭声又引来了那个可怖的蛇蝎美人,或是他的几个下属,以她现在的体力,恐怕她就真得会死路一条了。
终于到达了涯边,她使出最后一分薄力,一个翻身,跃上平坦的潮湿地面,放开手中的蔓藤,染血的蔓藤就势滑落悬崖下,发出一阵一阵沉闷的碰撞声,越来越渺小……
她颤抖着双手双脚,倔强的侧过眼眸,望向那个山洞,深深看了几眼,嘴角微微上扬,擒着一抹若隐若现的讥诮。
蛇蝎美人,后会有期!
下一次,我顾纤纤不会再让你如此对我了!
死过一次,足矣!
末了,她拉紧身上青苔与泥水混合的大红袍子,瞬间转移,去了京城的方向,去了她应该待着的小院子。
…………
青砖小院落内,顾纤纤在瞬间转移之术下,左拐右弯,终于回到了这个将军府里最偏僻最简陋的小院子。
正是顾纤纤来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