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钉,没礼貌了。”李美真轻轻说了一句,她竟然不知不觉地插了一句话,却给这两个年轻人打了圆场。他们默不作声地看着她喝粥,如同嚼蜡难以下咽。喝了几勺粥后,她感觉好像有点力气了,她又舀了一小勺送人口中细细地嚼着。她无心地看了一眼两个年轻人,心里揣摩着他们。听两人的对话,她们绝对不是一般的认识了。相互都不称呼对方,这默契可不一般,应该是相当的熟悉。小护士站到了小桌前,把瓶瓶罐罐收入托盘里。

“不用你说应该怎么照顾病人。明天早饭我来准备,中午十二点之前你送不来炖鸡,就别来了。”心直口快的小护士撅着嘴,睁着圆圆的杏眼脱口而出,怼得门钉仰着脸看着天花板,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小姑娘不看门钉,对李美真偷偷一笑,端着装满瓶瓶罐罐的盘子,转身甩门走了。

“夫人,不好意思,您别介意,这,这就是一大傻丫,事妈儿外加跟屁虫。其实,熬粥是大夫嘱咐的,他说第一顿饭要小米粥最好,肠胃比较容易消化和吸收。”门钉嘟囔着,对小护士是十分的恼火,这不明摆着让他在自己的董事长面前丢人了,真是丢大方了。李美真觉得他叫小护士‘大傻丫’不像话,这个伶俐的姑娘应该有个很美的名字。

“门钉,病人应该吃什么当然是要听医生的话。你没有错。但是你一个身高八尺的男孩子,留过学,镀了金,应该是个绅士才对呀。你怎么可以对一个聪明又伶俐的小姑娘那么无礼,说人家‘傻’,不能这样故意丑化一个女孩,明白了没有?那你跟我说说,你们俩是不是很熟呀,她叫什么名字呀?不会就像你叫她的那样吧。”李美真有气无力低声问道,她抿了下干裂的嘴唇,还是很和蔼地看着门钉,她没有饥饿感,也觉得嘴里面很苦,实在喝不下这么一大罐香喷喷的小米粥。她想说话,说话也是一种全身运动。她要多说话,可以让她想起一些事,一些人,可以逼迫她思考,可以活跃她的思维。她想快些好起来,不能这么赖在医院里让人伺候,实在是太没有尊严了。

“她就叫大丫。她姓纳兰,平时都这么叫她大丫。她太矫情,所以就损她‘呆’。我们也,也没什么事,就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好过一阵儿,熟悉得。。。”门钉说着脸红了,他有点不好意思,但多少好像还是有些怨气,话说一半,就不言语了。

“怎么不说了,好过一阵是个什么意思?现在你们闹矛盾了?你好像不好意思了耶。”李美真追问着,微笑着看了看门钉,他在看手表。

“夫人,等您病完全好了,我再跟您说吧,现在我要回酒店值班,我去叫大丫来照顾您。”门钉笑嘻嘻地说完,拿着保温罐跑了。过了一两分钟之后,那个叫大丫的小护士手里提个塑料袋带着一阵小风就进来了。

“董事长,我给您带来了牙刷,牙膏,您洗漱下。今晚您好好睡个觉,明天您就会好多啦。”大丫一边说,一边做好准备。李美真点点头同意了。在大丫的搀扶下,她真实地站在了地板上,虽然她的感觉还是浑身瘫软,天旋地转,头晕让她有点恶心,但是内心强大的控制意识和她强烈想要快些恢复自理能力的愿望让她逐渐地战胜了无力的肌肉。在大丫的鼓励下,她扶着床,扶着墙壁,扶着大丫一步一步挪进了卫生间。

冬天的风都,天要放亮了,要六点以后,李美真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窗外温柔的晨曦,又马上闭上了眼睛。今天是她醒过来的第二天,是崭新的一天。她习惯性地将手伸进枕头底下,开始摸手机,想看看几点了,怎么没有呢?酒店的改革方案已经可以传达到每个门店了。她思考着,睁开了眼睛,环顾四周,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医院里。她缓慢地坐起来,感觉浑身刺激性的疼痛,比昨天要痛得多,眩晕让她闭上了眼睛。她还是没有力气,就是坐起来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就已经使她大口地喘息,浑身在冒汗了,她想哭,心里有说不出的委屈。她先是坐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她又挪到了床边,坐了好几分钟,她想从床上下来,穿上鞋,走过去,把窗帘拉开。她要是没有生病,数秒钟就能搞定。她记得护士长对她的特别警告,告诉她‘目前所有一举一动不能操之过急,因为全身的器官还没有很好地协调配合,需要时间磨合,特别是某些内脏器官,几天没有运转,处在停滞状态,突然剧烈活动,很难说不造成损伤,比如内出血’。李美真考虑着自己一定不能摔倒,要耐心,像小护士说的‘什么都要慢慢来’。她扶着床站在了地板上,想起身,险些坐地上。她耐心地继续让自己的身体适应着一个个姿势,站立,坐下,挪步。当她扶着床走了好几圈之后,她觉得她能够去拉窗帘了。

李美真拉开了窗帘,天空已经大亮。她伸头往外看,顿时头昏目眩,趴在了窗台上。她知道了此刻自己正在离地面几十层高的地方。这时,门开了,大丫笑着拿着两个饭盒进来了。

“您感觉好多了吧,睡了九个多小时呀,给您服药您还记得不?”大丫笑呵呵地说着,将饭盒放在小桌上,她来到窗前将李美真扶到了床上。

“不记得了。谢谢你,小姑娘。对我这么好,还给我准备早餐。我都不知道如何感谢你才好。”李美真说着,微笑着看着这个漂亮又有点泼辣的女孩子。她开始喜欢上这个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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