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琰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那人同样也看着他。

月色当头,两人之间竟有种“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那人的眼神终于松动了点,目光落到顾琰那块还没藏起来的天灵石上。顾琰见状,眼疾嘴快道:“不许叫人!你我都是私闯禁地,叫了人咱们就得当囚友了。”

顾琰好歹也活了几百年,自己是真诈尸还是假诈尸他还是分得清的,这人明显就是在脸上糊了个人/皮面具。再看衣饰,一身白,无疑就是天玄宗门内之人。

“谁说我要叫人了?” 声音与前世的顾琰大为不同。

面具人松开顾琰,绕过他走到花圃间,顾琰这才发现这人的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个花洒,他蹲下身,对着一大片顾琰叫不出名字的花开始浇水。

顾琰心里知道既然拿到了天灵石就该趁天亮前赶紧跑路,可是有这么个跟自己原身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在面前,他实在没办法心无旁骛地拍屁股走人。

“诶,那个……” 顾琰将天灵石揣好,呼啦啦地凑到面具人身边,他盯着那张脸看了半天,最终还是没忍住:“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面具人没有回答他,继续专心致志地浇花。

顾琰瞳仁微动,在原地蹲了一小会儿,小心翼翼地将手凑到那人的脸边。

就在指尖即将碰到那人的鬓角之际,那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顾琰挣动了两下,就意识到自己和此人在修为上的差距。

虽说如今他魂穿到裴昕这具没啥潜力的身子里,修为大打折扣,但他自信有他撑着这具身体,那和裴昕同辈的修士里能让他这么快就无反抗之力的人基本没有,这么算来,这人必然是前辈级的人物。

打不过步渝,连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人都能轻易制服他,顾琰心里十分郁闷:“好奇心害死人,前辈你就忍心这么取走一个美少年的性命吗?”

好好一句话,由裴昕这副天生丽质的嗓子传出来,却有种嗔怪的感觉。虽然顾琰前世撒泼耍赖时也经常掐着嗓子嚷,但效果却也没这么好。

面具人不知是不是被恶心到了,终于开口道: “一纸面具,你看不出来么?”

顾琰得了回应,立马顺着杆子往上爬: “我就想问前辈为何要扮成轩泽魔尊的样子,这若是被人发现,可是要倒大霉的。”

“你觉得是为何?” 面具人不答反问。

顾琰摩挲着下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道: “难不成前辈觉得魔尊大人英姿飒爽,器宇不凡,因而心生倾慕,如今人又没了,只能糊一张面具戴上,聊表相思之情?”

一通自夸,面不改色心不跳,恶心死人方罢休,却不料,那人听完这话后,居然沉默了,非但如此,他还顶着自己的脸做出了一番复杂的表情。

顾琰睁大眼睛,要知道他前世对着别人说这话,若是女子倒还好说,寻常男子一听,即使揍不过他也要含蓄地翻他两个白眼,可这人……居然用这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做出如此深沉的表情。

“前辈……” 顾琰小心翼翼地开口,忽然不知道这天要怎么聊下去了。

面具人盯着顾琰迷茫的神情,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我的确倾慕他。”

顾琰:“……你倾慕他什么,他杀了很多人的。”

面具人:“这与我无关。”

顾琰:“……” 还倾慕的挺疯狂。

他自认为前世虽然万花丛中过,但从来都是点到为止,直到他掉下断情河,欠下的fēng_liú债应该都清算了。

顾琰扪心自问,应该不至于有哪位会在他死后,特意扮成他的样子,冒着被责罚的风险跑到他从前的居所来浇花。如此深情,倒让他有些承受不住了。

“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刚刚匆忙瞧了一眼,看身段应该是个美人,说名字指不定有印象。

面具人:“……攻玉。”

顾琰:“……攻前辈?”

这什么名字?还有这种姓?

顾琰还想再问,攻玉却忽然打断了他: “你来这儿是为了找天灵石?”

稍稍被带跑得的思绪一下子被拉成了一根满弦,这人没问他是谁倒也不奇怪,毕竟步渝选了他当侍从这事,整个宗门都知道,可也正因如此,才更要小心应对。

顾琰斟酌了下:“前夜我在为修为一事发愁,想着若是得灵石助力,必然事半功倍。恰巧当夜做了个梦,梦见这附近有天灵石,便想着来寻,没想到真被我寻到了。”

顾琰一本正经地胡扯,他打定主意攻玉不敢跟步渝打小报告,毕竟他们现在同样是擅闯禁地之人,情结严重性差不多,一根绳上的蚂蚱,肯定得牢牢拴在一起。

果然,攻玉听了顾琰的话后没有再说什么。

顾琰心思斗转,试探道: “不知……攻前辈可知玄、地、黄三块灵石现在何处?”

四块灵石合在一起可以重塑人身这事,他也是在统一魔界后,在一本魔界古籍上看到的,这世上除了他以外,绝不会有别人知道。

攻玉手里的动作顿了顿:“你要做什么?”

顾琰义正言辞:“自然是为了提升修为,为天玄宗和宗主做出一份贡献。”

攻玉: “……”

顾琰见他不说话,用胳膊肘捣了捣他:“前辈,若是知道的话就透露一下呗,不然要是我把你倾慕顾前辈这事抖到宗主面前,伤和气啊。”

两人离得极近,攻玉甚至能闻到顾琰身上泡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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