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要与光头分开。

光头显然也把他当朋友了,一脸不舍,他见状主动上前给了个拥抱,还不忘提醒他别落下自己的欠债溜了。

一直安静站在一边的景亦却说话了:「下撒会死。」

胖子听到他这吓唬人的话,心里对他更是不满了。

下撒会死,那你现在是看着你爷爷去送命么?

胖子对景亦说的话不屑一听,果断的跟在三人身后,慢慢循着下山的路走。

下山总是比上山来得容易。就是他们四个人这样走走停停,花了上山的一半时间就抵达鳌山景区口附近了。

除去老人一脸倦容不说,那两个男人都像换了张嘴脸似的,从背包底部的暗格拿出一把枪别在腰间。胖子瞧见这番动静,脸都吓青了。老人睁开眼对上他后悔的肠子都黄了的表情,嘴角带着一抹讥笑:「景子那孩子纯品硬是要帮人,我早就告诉过他没有什么人愿意无条件相信另一个人,他偏不听。他是提醒过你的。当初你不听,今日就是你的果。」

碰到他们爷孙总没有什么好事。

胖子咬紧牙关:「他不过是一小孩。」

「他是景家的小孩。」老人加深了脸上的笑纹,讽刺意味更大。

胖子也不晓得他是气还是怒,憋了好久才吐出这么一个疑问:「你是他爷爷,他怎么也愿意看见你去死?」他这话说得实在很没有礼貌,对于长辈来说更是莫大的不敬,老人身边的两个男人几乎第一时间就拔枪拉开保险杆对着他的脑袋。

「因为他知道我是他爷爷。」老人敛起面上的笑容,伸手推开枪支,示意那两个男人不要冲动坏事:「你在这里呆着,撑个三四五六天再下去吧。」

老人带着两个男人往山下继续走,胖子隐约听到风中传来支离破碎的叹息声:「谁让我孙子要救你呢?我一老头子这辈子对不起他的地方可多着呢,什么时候能让他开心就帮帮他吧,我去了,这世上恐怕所有人都恨不得要他去死。」

胖子躲在上面,慌了神,直到天黑了他才想起要给自己搭个帐篷。

一整个晚上他都睡不踏实,第二天天色刚亮,他就急急忙忙地收拾好所有的包裹,小心翼翼地往下面走去,一直走到景区口也没瞧见有什么人在。他坐在地上思索了一会儿,站起来返身将来路再走一遍,终于让他在一灌木丛的叶子上发现了几滴血迹。铜红色的痕迹摸上去已经失了温度,闻着还带有一丝血腥味儿。

没有任何迹象能够证明这血迹是老人他们的,可是胖子昨天在那条路上睡了一夜,没有再看见任何人的通过。这么一推论,他们三人此时此刻是吉是空,已经不言而喻了。

胖子觉得自己已经一只脚踏进了这个沼泽里面,再也无法置身其外了。

听到这里,小立忽然觉得心里发毛。他一直都觉得景亦不是普通人,可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有那么深的背景,光听胖子的描述,他祖父就不是一个可以含糊掠过的人物了。这下他对景亦的事情好奇心更是旺盛,见胖子听了下来,连连追问:「然后呢?然后发生什么事情了?听你这么说,你和景哥应该不会这么熟,肯定还发生了什么,你们是一起经历了些什么,对不对?」

胖子点点头,双眉皱起来:「那时候我人玄乎着,回到家里醉生梦死了一个星期,然后突然收到一个快递包裹。」

江墙听着不对劲:「什么快递?」

「一个人。」胖子伸手抓了抓下巴,似是在回忆些什么。

自从胖子转行坐了货车司机后,因为人开朗认识了一群四处出车的小伙伴,他们偶尔会不请自来的到胖子家串门。那天他还躺在床上睡觉,忽然有人按响他家的门铃,他以为又是那些小伙伴们来借场子聚聚,便揭开上衣抓了抓痒,便起身去开门。

没有想到,门外的并不是他的朋友,而是一个送快递的小伙子。他身后放着一个巨大的冰箱盒子,手里捧着签收单,热切的招呼他在上头签名。

胖子一下子就想到送错门儿了,那快递小伙拿起电话拨打出去,电话铃声从房里传来,胖子瞬间皱眉,望着那个冰箱盒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他第二个联想到的就是恶作剧。

可这人能知道他的电话和住址,就算是恶作剧应该也是熟人所为,所以他很爽快的签收了,让小伙把东西搬到客厅里去。

送走快递小伙后,胖子迫不及待就要拆盒子。

盒子里面放着的居然是全新的冰箱,这与胖子的设想并不一致,他坐在地上望着一人高的蓝色冰箱,忽然一个不像话的念头蹦进他的脑海里,他一边淘埋自己的异想天开,一边伸手打开冰箱门。

这不打开还好,一打开,他就傻眼了。

里面果真如同他的奇思妙想一样藏了一个人,那个人正是一个多星期不见得光头。

他伸手放到光头脖子的动脉上,确定他还有脉搏,才定下心神来,连忙将光头从冰箱里挪到他的床上躺着,又扒开他异常肮脏的少林服饰,准备要给他换件干净的衣服。

替他脱下衣服的时候,胖子看见光头身上涨鼓鼓的肌肉上捆满了绷带,拆开绷带后,他彻底愣住了。

那已经不能说是一个男人的胸膛,上面像无数蚯蚓蜈蚣在上面爬行似的满布着扭曲的伤痕,刚才用绷带困住没留意,这绷带一揭开,浓浓的血腥味儿扑鼻而来,熏得胖子立马冲到洗手间将昨夜吃下去还没消化的东西全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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