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美人的脚步无比沉重,借着月光一路走来,她对蛇皮热裤上的馆长说,感觉自己现在是一只驮着蜗壳的无脊椎软体小生命。内心分明清楚自己所驮着的并不是自己的生命,却比自己的一生还要沉重。有多少人能够真切感受到活一生活出了什么来。如今,世界只是少部分人的,大部分人被少部分人裹胁着活下去。而这大部分的人群中没有一个人愿意承认丢失了自己,他们身上的光芒并非来自自身,而是反射少部分的人群。我要说的是,自己何时才能够感触到活出了真正的自己。

听虞美人说这么多,馆长没有听到一个字词一句话是虞美人的声音,很接近馆长自己的声音。

“在龙的传人耳中,小小九曲连环岛上的同龄女性间的发声不会有太大的区别,加上我们有着共同的父亲。只要我尽力,他就辨别不出来。”虞美人对馆长解释着。“如果你说爬说语就是另一种调了。相信你从未用爬说语与他交谈过。”

“我们有着共同的父亲,这话听上去真别扭。”馆长说。“记住,我从来不叫他风满怀,只叫死人脸。”

虞美人推开风满怀的房门,看到风满怀在欣赏婴儿的睡眠。

“他很可爱,甚至不知道身边发生着什么。”风满怀不给虞美人首先说话的机会。“但是他确实有着喜怒哀乐。”

“过来午夜了,你怎么还没睡?”虞美人问,走到他身边,看着自己的孩子。

“我也是刚刚回来。”风满怀握过虞美人的右手,对她的食指指纹摩挲,四目相对着,霎时心有灵犀,便放下了虞美人的手。“我知道你这两天对我的行踪有着怀疑,所以夜里不期然到来过夜。我找孩子他妈了。一件令人心痛的邂逅,她在做性服。我努力着让她回到我与孩子身边。雨淋,凭着女性的直觉,你说她会回来吗?”

“即使你不嫌弃她-------”

“我当然不嫌弃。皮相只是用来欺骗世人的,虞美人对我说。”

“你不嫌弃她,她也不会回来,因为你与她不可能有共同的生活。你是龙的传人。”

“是的,我必须承担起直觉所写下的真相。今夜我已经阅读完蛇皮书上的真相。乌杖上的‘若自由蛇吞象’是对我的诅咒,也是对这个社会的诅咒,但最终是对我的诅咒。我只有擦亮蛇眼,变成大蛇,我心中的美好生活才能够到来。人们才能够摆脱毒独与冷漠,及社会的邪恶。至于蛇要吞下怎样的象,我相信,在我变成蛇后,自会真相大白。当我在龙卷风中时,听到‘静心投入乱世里,乱世全入静心中’。我没有做到,因为我根本就没有领会它的深意。也许它在我身上是反作用。你能够照顾好孩子。”风满怀高兴地说,有着如释重负的轻松。

“你是在与我告别吗?”虞美人问。

“蛇皮书上说,地狱之火释放的前兆是阴僭越阳。虞美人对我说过,现在已经是女权时代。而雨淋指纹上的‘胆’与昏迷后的境界也在昭示,不久的一天早上月亮将遮蔽太阳。今夜时逢中秋,看着圆月,我突然想到,遮蔽朝阳的是圆月,那么会不会就在中秋月圆的望日里发生呢。明天或者后天,我不敢想象下去,既然蛇皮书的阅读已经结束,接下来就是我要做的。希望你能够带着孩子,在天亮后划着船儿离开风暴角。有机会的话,最好搭乘集团的大船。生命是生活的真相,对九曲连环岛的理想生活,看来要靠我的生命来实践。”风满怀说,向外走去。

“等等,我食指上的指纹告诉我,我必须陪你进入圣区。”雨淋说。

风满怀转身看着虞美人,“你确定?”

虞美人清楚自己必须首肯,她只能听命于藏在蛇皮衣里的馆长。

“梦已经将我们裹挟了,随梦而逝是最好的选择。”虞美人说。

不期然划过星空,照亮最后的黯然。我却陷入新的迷茫,一直在追寻你来自哪里,为何要惊扰星空的阒寂。梦如星空,没有什么能够替代你在星空留下的那道光芒。你要随梦而逝,我再也不能将你捉摸。夜夜望梦,希望看到你划过星空。我知道那已是你最后的踪迹。你来自哪里,我们走向何方。梦如星空,斗转星移,你的光芒永不消逝。

珠帘泪眼,婆娑在天际。不要让你看到我的痛,独自将泪水哽咽。前世今生,剪不断梦中佳话。乱世看迷眼,心中彷徨。一帆轻舟,将泪眼拂拭。摇曳在我心头,心明眼亮。

蛇皮书上说,一旦我阅读它,我的世界便是它的。具体是怎样的过程将我的世界交给了蛇皮书里的力量呢?感觉所有的历程都是将我推给它。人们内心的求救声,梦中的女同学,现实中的虞美人,我从城主与女总裁那里得到的身份,以及最后馆长对我的欺骗。

其间我是怎样反抗的,总是心有余力不足。我明白,蛇吞象是我最后的反抗。

来到这个世界,内心升起太多的怕,怕孤独,怕冷漠,怕压迫,怕欺骗,怕利用------不仅我自己感受到所怕的,并且每出现的一个怕,都会连锁出新的怕来。那些不在我身上的邪象也是我惧怕的。贪嗔痴,yín_jiàn耻-------普遍的社会事物剥削压迫着我的精神。有几个人的一生不是活在被动中。人永远不知己所以为所以不为。

爱一个人的yù_wàng会那么强烈,甘愿用自己的双唇舔舐她被万般蹂躏的。为自己心痛,是知觉的萌苏,是心灵的归位,是最为真实的


状态提示:第43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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