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瞬间消褪了大半。

他忽然想到,这段感情最初的模样,原本就没有那么鲜明动人。是他擅自为它添上一抹粉色。

左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你走吧。”突然很不想看到他,这一次不再拘留他在此作伴。

裴照棠半句疑问都没有,颔首告退。

待他离开后,贴身小童进来服侍于惜雪更衣。

于惜雪摆摆手让他退下,在他走到门前时,踌躇着,又叫住他,“去把于醉和吴归召来。”

须臾,进来两名男子。

“现在去寻一个双十年纪,身材瘦弱,容貌端正,有气性的人,然后立刻带回来见我。”

蓝衣的青年领命而去。

屋内只剩一个叫吴归的中年男子,正是南风院的吴老板。

他态度恭敬:“少主有何指示?”

本来已经做好决定,然而临时又生了退缩之意。每当想起裴照棠那温柔而疏离的眼神,他心下一痛,遂多了几分坚定。

“近期院里来了一批新人?”

吴老板躬身称是。

他闭上眼睛,纤长的睫毛微颤,一颗心摇摆不定,“挑了一个干净年幼的来。”

干净年幼?吴老板不得纠结了,近期那十六位新来的,哪个不是既干净又年幼的鲜嫩可人儿?

当然这不是问题。

吴老板欲言又止:“少主,您和裴公子……”

连手下人也认定他痴恋裴照棠,突然换了新人亦感到惊讶?这个认知让他更烦躁。

他堂堂千机阁少主,身价万千,岂会吊死在裴照棠这棵树上?

他恼怒道:“少说废话,马上给我滚出去!”

“是是是……我现在就去把人给您带来!”吴老板忙不迭退下。

……

蓝音在戏楼听人唱戏。

早料裴照棠没一个半时辰不会回来,是以爽快地下了三场戏剧,估摸着三场看完,他就该回来了。

不想,第一场戏正进行到尾声,他就找来了。

“这次倒是很快。”她稍稍感叹了一番,却没有追问个中缘由。

裴照棠也不解释,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的位置,陪她一起看。

台上正上演着本朝最卖座的虐心好戏《和离记》,看到结尾,女主角如愿与夫郎和离,一向不喜她的夫郎却在和离之后后悔了,正欲向她展开追求攻势,前妻却再嫁为妇,与一高官才俊结下百年之好。戏剧落幕时,布景上映着那位夫郎黯然萧索的背影。

蓝音听到隔座看客遗憾唏嘘,感到莫名,她悄悄想,如果她说出这个结局最为合理圆满,不知道会不会被群殴?

胡乱想着,忽地听到自家夫郎低声问:“和离后,你会不会选择再嫁?”

蓝音想了想,斟酌道:“如果能遇到合意的人,应该会吧……”

他没头没脑抛出一个问题,“七夕夜救你的秦公子,你觉得他怎么样?”

“你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假若再嫁,你是否会选择他那样的?”

蓝音果断答:“不会。”

他垂眸,笑了一下,“我以为,你对他有意。”

没等她回应,他补充一句,“没有的话,我觉得很好。”

蓝音:很好???

看她疑惑猜疑的眼神,他吁气,薄唇弯起,注视着她的眼睛,郑重道:“不管怎样,只要你一日是我的妻子,我就会护着你。至少在这三年里,绝不会予你任何伤害。”

这种话,听听就罢了。

蓝音答一声:“哦。”

他苦笑一声,眼神切切,“就不能……相信我吗?”

虽然不知他为何作出这等承诺,是心血来潮,还是另有图谋,蓝音不得而知。

不过她倒愿意应付他。

“嗯……好吧,姑且相信你一回。”

嘴上这么说,心里则在想,逢场作戏,谁不会?

不是还有句老话说,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吗?

裴照棠命手下人拖住乱匪,速度回去调动衙门官兵,前来料理此事。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动乱便平复了,迎亲队伍若无其事般,该吹锣的吹锣该打鼓的打鼓,很快就抵达裴府。

媒婆擦了擦额汗,庆幸道:“还好还好,没耽误了吉时。”她指挥轿夫停轿,吩咐两个陪嫁丫鬟,“快快,扶新娘子出轿。”

婚礼仪式过后,顺利进了洞房。

在大红婚床坐下,裴家的婆子丫鬟都退出去后,云珠便开始担心,新姑爷今夜会不会来。

云翠则问蓝音对洞房花烛夜是否感到紧张。

蓝音老实答:“紧张。”担心他不答应自己提出的那些合约规定。

不过,迎亲途中与他有过一段接触,虽然短暂,但她却莫名生了一点信心。

他应该……是个好说话的人吧?

蓝音猜对了,他是个非常好说话的人,而且好像有点儿过头了……

裴照棠走近的时候,主仆三人还未知情。偏他走路没什么声音,是以屋内人没有察觉,待觉察到了,三人受了一惊,蓝音想要把盖头重新披上已经来不及。

如此干脆不披了,就这么直愣愣,大喇喇地闯入他的视野中。

眼睁睁地看着身材颀长笔直挺拔的红衣男子一步步走来,蓝音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前世——

她见过他一面,在她嫁给秦柏的第五年。那时她随府中姐妹一块儿去寺庙为重病的定国公祈福,沿途中看见一高瘦美男身戴枷锁,被官兵押送前往荒地流放。马车轱辘着碾过黄土路,车帘布被风吹得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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