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良胥已然清醒,此刻正躺在朱拂的床上,一脸哀愁,龇牙咧嘴的样子半数夸张,半数是真的,乌云月愤怒至极下得狠手,那三两下甩弄,让他骨断筋残。

朱拂看着他那副德行,颇有些恨其不争,“良胥,你怎的又着了他的道,以前还好说,这次竟是道童,云阙道长的名号你知道,不是空口得来的,你今日得罪了他,没要你性命已经算好的了。

对了,你可欺负了他的徒儿?”

门外那人心口一跳,二话不说推门而入。

正是钱怀礼。

朱拂起身,挡在朱良胥面前,一脸大义凛然。

“怀安,你这是做什么,表兄受了伤,上完药,大夫说不能吹风。”

她露出皓齿,明媚一笑,后面那人赶紧往里头缩,也不知道朱拂到底看上他哪里。

钱怀礼冷哼一笑,“你这会做戏的妇人,如今只有我们三个,何苦假惺惺叫我怀安,我便就是钱怀礼,你又能奈我何?”

朱拂先是走到他跟前,又转了几圈,“我自然不能奈你何,有你在,我还是县令夫人,有你在,依旧有俸禄可领,只是,若你我夫妻二人齐心协力,岂不更好?”

她身子一软,眼看就要落在钱怀礼的身上,那人眼疾手快往旁边一躲,竟然闪了朱拂一下,她倒未恼怒,拿了帕子擦擦自己的嘴巴,继而抬眼望去。

忽然换了口风,“怀安,你死的好冤那,钱怀礼,我就知道是你害死了怀安,你们兄弟二人,他自小聪慧,考上榜眼,来到郡城做官。

谁曾想到,好心帮助你钱怀礼,居然让你起了歹心,想要取而代之,享受这县令俸禄,你若是想要钱,大可问他要,何苦要害他性命,令他不知身死何处。

如今我请来了云阙道长,自然要捉恶鬼,惩恶人,钱怀礼,你若识趣,便把今天如何栽赃嫁祸的事情一一道来,云阙道长的徒弟,你也能陷害,果真是做贼心虚。”

乌云月听到这里,大步迈了进来,面上依旧清冷绝世,道袍飘逸,他先是打量了一下屋内三人,显然,朱拂气势更盛,似乎拿住了钱怀礼的把柄,下巴微抬,极为不屑。

朱良胥见他进来,更是吓得魂都没了,也不管周身疼的厉害,蹭的钻进被子里,只露出头顶一些发丝,整个人瑟缩的颤抖连连。

“师父,这是钱怀礼,我猜是他害死的钱怀安,郡城县令!”

清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接着便看见身着道袍的苏卿卿跳了进来,眼睛嫉恨的看着钱怀礼,这个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的人。

乌云月脸色未变,似乎刚才发生的事情不是他和她,“卿卿,不可无理。”

“可是,师父”

她刚要继续说,待看见乌云月不悦的神情之后,自觉地退到他身后,刚想捏住他的袖口,想了想,却还是没动作,乌云月意识到她的刻意保持距离,心下更是恍然。

“夫人,贫道只想问一句,你做歹事,为何要拉上我的徒儿,给她换上那种衣服,又把钱怀礼引到她房间,哦,贫道还漏说了一条,偏偏那么巧,阿福还把我支开了。

若你不能拿出让贫道安心的解释,不,就算你能拿出什么合理解释,贫道也要想想,是否替天行道,除了你们表兄妹二人,以作惩戒。”

他话说的慢条斯理,悠然动听,里面的意思却是不加掩饰的斥责和威胁。

朱拂没料到他会如此一问,不光是她,钱怀礼也怀疑的看向他们二人,不知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道长,你这是何意?我请你来是要捉鬼的,不是让你信口雌黄,冤枉与我,你面前,站着的这个人,他就是杀害怀安,我夫君的凶手,若你今天惩治了他,必然会有重赏。”

钱怀礼往后退了几步,原本他就知道,请进府里的两个人,多半是跟朱拂合起伙来,对付自己的,所以他不信什么捉鬼,驱邪,哪怕朱拂跟自己说,府里有厉鬼,是钱怀安的,他也从不相信。

若是钱怀安真的有魂魄在府,为何只找她一人,却从未找过身为弟弟的他。

换句话说,钱怀礼进府,本就是为了钱怀安而来。

一年前,钱怀安曾去找过他,跟他秉烛夜谈,讲述自己夫人朱拂的一些恶事,他们本就不甚了解,只因为无意中破了朱拂的身子,钱怀安便将她娶做夫人,待她也是很好。

可是,钱怀安告诉他,朱拂似乎跟自己的表兄朱良胥关系暧昧不清,当时钱怀礼还让他别多想。

翌日钱怀安告别了母亲和钱怀礼,匆忙上路,若不是钱怀礼发现他遗落了自己的官印,也不会在几日之后,亲自目睹郡城县令府里,那一堆男女的秽乱之事。

他走的偏门,朱拂向来不喜欢自己,他本想悄悄找到钱怀安,放下东西便走的,却听见朱拂跟朱良胥说,钱怀安已经被杀死了。

再也不会回府,只消等到三日后,朱拂便可对外宣告钱怀安的死讯。

没人能料到,在朱拂做好一切准备,甚至披上麻衣泫然若泣的时候,钱怀安回来了。

周身上下无一处伤势,似乎更健壮了一些。

本来朱拂就不愿意钱怀安死去,因为若是他死了,自己的县令府人便不能做下去,从钱怀礼进府的第一天,她就知道,这人不是钱怀安。

至于为什么不揭穿,答案他们几个人都知道。

为钱财,为权势。

哪怕进府的这个人,时时刻刻想要将自己审问盘剥,她也要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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