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恐怖悬疑>闺探>第二百零七章 别院获救
命呢?你的命就可以随随便便不要了吗?!”杨不留眼前斑驳星点,耳畔隐隐长鸣,“你难道当真愿意撇下时家恩怨……只为了那么一丁点儿可怜的儿女情长,让你时家世代背负着不忠不义无良无德的罪名吗?!”

时慕青几乎着火的呼吸猛地滞在口中。

当年时家没落时他尚且是个只知哭喊无能为力的稚子,而今十余年过后,时家唯一的后人,却沦落成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时慕青突然低低地笑起来,笑声却如悲泣,缓缓绕梁,“我如今还有什么资格去妄谈时家的家仇?”

他喉间上下翻滚了几遭,满目泪水地看着面前咫尺的杨不留,皮肉骨血疼得直抽抽。他格挡在杨不留喉咙的手臂略微松了半寸,她仍是挣不开禁锢,却也没方才那么难过,被勒得恼怒的神色也缓和了些许,甚至踌躇了片刻,轻轻拍了拍时慕青的手臂。

时慕青一瞬间愣住了。

他无措地看向似在安慰他的杨不留,眸子里的血气闪烁不定。然而就在他几乎要就此放弃,顺从杨不留之意的刹那间,别院大门“腾”地骤然开启——时慕青猛地一回头,却见文昔筵怯怯地躲在肃王身后,自破烂的窗棂,厌恶而睥睨地望了他一眼,尖锐刺耳的叫了一声,侧身扑进肃王怀里。

周遭一瞬鸦雀无声。

时慕青被眼中那一瞬的情景刺痛,狠狠地抖了一下,低吼着捏紧匕首,奋力刺向杨不留的颈侧——

电光火石之间,林柯未及呼喊,抬眼便见岳小将军自屋顶切手打了个手势——肃王当即把挂在他怀里的累赘甩了出去,夺来一把强弓,满弦松手只在一瞬,箭矢“咻”地一声,不留分毫余地的钉在时慕青的掌心上。

时慕青咬牙一抖,未及反应,忽见岳无衣纵身自后墙破窗跃进屋中——杨不留默契的一闪身,岳小将军便抬脚,狠厉地照着时慕青的脑袋踢了过去,一跃而起,膝盖死死顶在他的肩颈,掐住他尚能动弹的那侧手腕,蓄力扭到身后,结结实实地将人压趴在地。

时慕青大抵是在发现杨不留绳结有损的那一瞬,便预料到会落得此般下场,他未作挣扎,只是喘着粗气,沉默地趴在遍地的尘土里,拧着脑袋看向门外的文昔筵——他目光里仅存的那个姑娘却厌恶地别过脸去,如避污秽一般,不再看他一眼。

或者说,她从来就没真心地看过他一眼。

无论是最初顶着“肃王”之名的时慕青,还是因着容貌神似肃王的时慕青,于她而言,不过都是替身而已。

而此时,文昔筵的视线正随着肃王飘进屋里,末了停在那狼狈不堪的杨不留颊畔,恨不得咬碎了银牙,满目憎恶的剜了她一眼接着一眼,却不过是兀自嫉妒,没人给予她哪怕半点儿的回应。

诸允爅从听闻杨不留以身犯险时一再压制的忧思怒火,在触到她额角伤口的一瞬,轰然烧得他体无完肤。

诸允爅默不作声地捞起杨不留的颈肩膝弯,将人连揉带抱地困在怀里。岳小将军原本还在为杨不留再三叮嘱不喊他不得擅自露面的事儿自责犯愁,上前关切的话还没溜出口,一见这架势,赶紧脚底抹油,招唤还在四处张望的林柯过来,别小孩子家家没事儿瞎凑。

杨不留被诸允爅这么紧紧抱着,昨儿晚上肩上挨的那一下硌得隐隐作痛。她稍稍勾住诸允爅的脖子动了动,微微偏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弯了弯眼睛,“我听无衣说你肩上刚受了伤,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诸允爅没吭声,只耷拉着眼皮看她,仿佛满目猩红。

杨不留皱了皱眉,无声地听着他吐息的节奏,末了抬起胳膊,指尖轻轻搭了搭他的颈侧和额头,“你放我下来,我看看你的脉象。”

“别动。”诸允爅被她冰凉的指尖探得一抖,哑着嗓子,深深地看着杨不留,缓而深沉道,“擅作主张的账,回府上我再跟你一笔一笔地算。”

杨不留自觉理亏,哼唧了一声,“我……”

“你什么你?”诸允爅箍着她近来愈发单薄的身子简直见火就着,但瞧着杨不留无辜的表情又不得发作,只能磨着牙愤愤地瞪着她瞧,勉为其难的分散注意找话道,“我在外面听见你质问他时家的事——时慕青父亲的冤案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皇上能赦免罪奴,想必不会事出无因。”杨不留肩上钝痛惹得她脑袋犯晕,她偷偷挣扎不得只能坦白,“我肩上也有伤,你这么抱着我,我疼。”

诸允爅脸色一沉,见杨不留不自然地避开他的目光,堪堪维持的镇定清醒险些就地烧得化成灰烬。他默然地放下她,却被杨不留先一步扣住手腕,死死地掐着脉搏,摸了摸他肩上的湿热,低声问道,“早上的药喝了吗?你肩上的伤恐怕方才拉弓的时候崩开了,别逞能,回府上我先帮你处理一下再去审时慕青……”

“逞能?!跟一个因为怕被发现身份,就敢拿烙铁毁容的亡命徒去论是非对错,难道你就不逞能吗?!”

诸允爅恨不得把她揉碎了拆吃入腹,重重地将人扯过来。他闭着眼,将人压在树上严丝合缝的拥在怀里,压抑地吻在了她肩颈交接的位置,一如那日在滚落的山石里死里逃生时。

杨不留喉间呜咽了一声,可却也只哽了那么一刹那,她安安静静地摩挲着诸允爅的背,轻声道,“对不起,我……没想那么多。”

诸允爅把脑袋搁在她没受伤的那侧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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