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君如此,润玉心里打了个突,隐隐察觉不妙,“怎么了?”

“那解忧莲,自昔年鸿蒙隐化之日起便已绝迹世间,只剩下一朵,在玄灵斗姆元君之处。因此极其珍贵,”老君迟疑道,“不知陛下所说的那人寄生的莲花,可是解忧莲?”

只有一朵!

润玉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他几乎完全能断定,卿天的这朵便是斗姆元君的那一朵。

他呆了半晌,才苦涩地问道,“你确定只有一朵吗?”

“不错,此世间解忧莲只有一朵。”老君十分肯定地说道,手中不停,给他缠好绷带打了结。

见他神容惨淡,老君又问了一次道:“陛下所说那人寄生的莲花莫非是解忧莲?”

润玉点了点头。

“这可奇了,按说若是真心救治眼光长远一些,怎么也不应该用解忧莲做寄生之物。”

润玉低声自语,“或许是因为伤势过重,只有解忧莲的灵气才能有一线生机罢。”

老君点头应是,见他不再多说,便叮嘱了几句,留下丹丸便告退了。

润玉起身,敞着衣襟,缓缓行至院中银丝柳下。

月色如水,一树的银光随风舞动。他再次感到了孤寂和迷茫,甚至更添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酸楚。

他的卿儿,只剩下三百年了……

魇兽似是知道他心中忧思,将头在他腿上蹭了一下。

他怔怔看着它,“魇兽,你说斗姆元君还能不能再救她一救……”

魇兽睁着无知无邪的双眼回应了他一声啾啾。

一夜无眠。

次日,天光初现,润玉便招了贪狼来问话。

据贪狼观察,那些灰影邪物并没有什么主心骨,目标似乎就是要捉一些有修为的凡间之人来附身,天帝离开后,很快就被贪狼所率天兵灭了个干净。

由始至终,贪狼都没有见到那个廉华露面。

润玉沉吟,那个廉华,原来竟是老相识,在梁县见过,想必他一见面就认出了自己的身份来。

那么他策划的昆仑之举,是冲着自己来的吗?

他直觉并不如此简单。或许最初廉华是另有企图,就像之前那些灰影邪物灭昆仑满门一样,欲图灭尽天下教派,催生新的邪物。只是在昆仑山与自己打了一个照面后,对方认出了自己,因此调整了计划。

即便如此,对方的目标恐怕也不是自己,若是冲着自己来,根本没必要劫走卿天。

他的目标只能是卿天。

如此,似乎很多事都有了解释。

润玉隐隐感到惕然,挥手令贪狼退下,命人去传金德星君来。

“润玉哥哥。”外间传来卿天一声唤,润玉忙打起精神,迎了出去:“卿儿,昨晚睡得可好?”

卿天扮了个鬼脸:“睡得可香了。哥哥你伤好些了么?”

他点头,“老君来给我上过药,好多了。”

她又轻轻点了点他胸口,“这里呢?”

他笑了,一派和风细雨之从容。

“无妨,筋骨外伤,过几日便好了。你听我说,”他轻轻拉起她的手,和声道,“我今日要同旭凤去见玄灵斗姆元君,你去不去?”

卿天摇头道,“我不想见到那个人。”

润玉知道他说的是旭凤。昨日她为了维护自己,那般激烈地斥责母亲,多次提到旭凤,他虽然不知道原因,却也不愿意令她不快,也就不多问原因,“那也好,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为什么要去见她?”卿天先是不解,随即会意,“你是专程去问我的事?”

润玉道,“也不尽然,我早已同旭凤约好了要去求教她一些事。其实,昨日那人……”他想了一想,还是收口不言。

好在卿天的注意力此时并不在此,问道,“那你是打算问斗姆元君有关我的事了吗?”

“是,”润玉点点头,认真地道,“我想同卿儿长长久久在一起。”

卿天抿嘴一笑,眼波流转瞥了哥,你现在一点都不矜持了。”

“是么?”润玉灿然一笑,眉眼都笑弯了,轻轻摇了摇她的手,“我对其他人都是矜持的,唯独对卿儿矜持不起来。”

正说笑,那金德真君却已应招而来。见润玉有事,卿天便自领了魇兽去玩。

此番招金德真君来,问的依旧还是凡间那失魂症一事。

这两日土地仙失踪了不少,据金德星君估计,至少有四百多个。失魂症倒是彻底不再出现。

五德星君正在加紧排查,大概今日便能结束。

四百多个!润玉默然,轻轻敲案几,沉吟许久。这四百多个土地仙,必定成了廉华的手下,他到底所图何事?如果是为了卿天,难道想靠着这些人来对抗魔界或是对抗天界?

挥手令金德星君退下,他往栖梧宫去了一趟,见卿天与蛊尾和魇兽在凤凰花下玩得正投入,便也不进去了,径直往水镜而来。

……

……

旭凤和锦觅一家三口恰好都在,不巧的是,月下也还未走。见他来,月下气恼不已,横他一眼,问道:“小卿天呢?你把他藏哪里去了?是不是你教她那般没大没小的?”

旭凤早已从锦觅处得了消息,知道她把干女儿偷偷带上天,虽然心里埋怨她多事,却也毕竟不好意思拂兄长颜面,劝道:“叔父别急,兄长不是那种人。”

“叔父,卿天就在旭凤的栖梧宫住着,若是你想见她,自可以回天去找她。”润玉道,“卿天生性倔强,为老不尊者在她这里由来讨不到好。叔父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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