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要说些什么,但失去了最后一点耐心的连澄抬眼,瞥了一眼男人,也只是扫了一眼,毫无温度可言的,随即,纤细的手指夹着的两张红色大钞,轻飘飘的从空中下落,连澄转身,不回头的,走向第一个坐号。

原止峥到了很久很久的以后,他已经白发满是,冷冽的眸也多是浑浊的时候,仍然记得清楚这一幕,在医院的与连澄的碰面。

原止峥一直都记得,有一个姑娘的耐性有多差,有多能当散财童子,仍然能够记得,当那个姑娘一步步走到他面前时,身上是阴郁的味道,单薄的身子穿着宽松的大款毛衣,长发散乱在身后,巴掌大的小脸儿被黑色的口罩笼罩了大半儿了纤细的手指夹着两张纸儿似的红色大钞,鲜艳的红色与毫无血色的苍白形成鲜明的对比。

哪怕原止峥已经老到记忆都出了差错,依然记得,当时的姑娘抬眼的刹那,他看到的满眼孤寂与沉沉死气,但眸色清透,干净,一如当初他最初见她的时候;

依然记得,当时的姑娘转身时的毫不留情,不曾回头的决绝。

直到后来,原止峥与连澄熟悉到关系进无可进的地步的时候。

二十五岁的连澄已经走到了三十岁的模样,黑色的长发也成了深棕色的大卷,指尖的烟火在黑夜里隐约的明灭,另一只手仅仅用两根纤细的手指夹起高脚杯,十指的指尖是黑色的点染,将醇厚的酒水送到自己殷红的唇里。

三十岁的连澄习惯了烟火的味道,习惯了指甲油的美感,习惯了红酒的醇厚,习惯了身边坐着一个叫做原止峥的男人。

原止峥总是忍不住的开口:“连澄,你一直都是当初……”

“怎样?”

“每一次转身的时候,都让人有一种感觉,”原止峥看着带了成熟韵味的女人,带了几分的苦涩的笑意,“你不会回头,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情,去回头,去驻留,每一次,你都能让人感受到此生再无见面的决绝……”

是了,这就是原止峥眼里的连澄,无论三十岁,还是现下里,关系只是陌生人的二十五岁的连澄。

转身的连澄咬着牙,一再告诉自己,要撑住,要撑住,但大脑里的那一线的清明,都在一点点的被混沌吞噬着,可是,她不得不要撑着,如果她倒在外面,又有谁能帮她证明身份,带她治病呢?

索性,连澄咬破了脸颊处的嫩肉,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从不会给自己留一点的情面,瞬间的功夫,充斥嘴里的,是满满血液的腥气,这种血腥的味道,让连澄有些想要反胃。

“下一个……”终究,连澄等到了来自护士的叫号声,勾了勾唇角,起身,欲要跟随大夫进去。

亦或者是因为发烧真的太严重了,亦或者是连澄起身太过迅速,一时间,双眼漆黑,那一线清明的意识,也要进入了黑暗。

完了,她还是没有撑住。

这是连澄陷入昏厥的最后一个念头。

连澄身后的人,都看到了连澄的后仰,但却只有一个人速度像飞了一样,几步大跨过去,伸长了手臂,接住了后仰的姑娘,这才免了连澄的再次意外受伤。

“姑娘?”原止峥接住了连澄,忍不住喊了两声,发现人是认真的晕了过去,有些哭笑不得。

随即,揽住了连澄的原止峥皱起了眉头,很不对,怀里的人儿隔着衣服,都能让他感觉到那种灼人的温度。

“快点进病房!”护士也发现了不对,回头就看到本还跟着她的年轻女人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紧闭着双眼。

原止峥索性一把将昏过去的女人拦腰抱起,跟着护士迅速进去,留下等候区的人们,面面相觑。

大夫是专业的,摸了摸昏过去的连澄的额头,皱起了眉头,狠狠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男人,面色难看的开了药,护士领了单子,兑药,然后给连澄打点滴。

自小就生活在连国强手里遭受了各种的连澄,即使是已经深度昏厥了,但对来自对于自己的危险的感知力仍然是很强的,下意识的在护士拿着针头靠近自己的时候缩了缩身子。

护士有些怔愣,她十分确定病人是真的已经昏过去了,不是没有见过病人有应激反应的,但却没见过会有这样的病人,还没有怎样,就已经开始了躲避。

不过,也只是怔愣了片刻,下一秒,护士对着一侧的原止峥开了口:“先生,请您把好您太太,我担心您太太会有反抗。”

原止峥对于护士的这一声“太太”是无奈的,但也没有去解释什么,毕竟,躺在床上的女人穿的衣服的类型与他很是相似,更何况,当下的人,对于昏过去的人都恨不得躲得远远的,难得有凑上前的,岂能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原止峥颔首,坐在床边,伸手禁锢住闭着眼的女人。

触及的女人的皮肤,都是滚烫的,原止峥沉了沉眼,难过大夫的脸色会那么难看,这也不知道是硬撑了多久,才来的医院,又是一个讳疾忌医的人。

护士对于男人对女人的疏离微微诧异了片刻,随即恍然,也不说话,拉出女人的一只手,纤细,肤色苍白,手腕细的好像只要一碰,就要折掉一般。

护士禁不住皱了眉头,嗔怪的看了一眼男人,握住连澄的手,然后,用碘酒擦拭,拿起针头,刚想对着找到的静脉推下去。

然而,昏过去的连澄似乎有什么预感,力气突然间变得很大,开始挣扎。

挣扎,自然就不会扎好,


状态提示:第219章 背黑锅--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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