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基本上孙老爷子连人家的面都没见，更别说是答应了。
老爷子一生为官，为官数十载却清廉无比，就连这住的地方都是很多年以前分配的房子。家里基本上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连客厅里的电视都是十年前那种老式机。
打开就有花影，动不动就会重影的那种老年机。
作为国家曾经的三号领导人，他曾经位高权重，若是稍有私心，以他的手段和为之来讲，富可敌国都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可是他并没有那样做，而是将一切从简，为国为民，到如今更是清贫如洗，只靠每个月固定的养老金生活。
若不是医院的医疗费可以报销大半，刘晓生这些年手里有些积蓄的话，恐怕老爷子前段时间的医疗费都是一个难题。
“没办法了？”坐回车里，陈朗的心情有些复杂难受。
“没什么好的办法，癌症现在是世界难题，治不好，只能靠药物支撑着，而且就孙老爷子现在的状态，好像他并不是很喜欢药物。”
沉默了几分钟，陈朗长叹了一口气，转移了话题：“听他们都叫你为刘秘书，什么时候成秘书了？”
“八年前你去部队之后的事了，七年前我进入了税务局，那几年里我去过很多地方，换过很多工作，甚至就连世界五百强的企业，我都去过几家。”
明明是一段很凄惨的经历，在此时的刘晓生讲来，却似乎是一件平常的事情：“后来老爷子把我叫来，也就有了现在的身份。”
陈朗点了点头。
虽然刘晓生说的轻松，但是陈朗不用想也能知道，那些年里刘晓生吃过多少苦头。
九年前他还是个富二代，每天可以逍遥自在的开着豪车泡着美女，而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却和那些四处找工作的青年一模一样。
也许刚开始的那些工作，负责人只不过是看在他父亲或者他爷爷曾经的面子，至于后来为什么换工作，刘晓生的能力是其一，最主要的还是当时的刘家根本就只剩下一个空架子而已。
磨炼了两三年，才终于有了现在的身份，在市长身边做秘书，想来也是一份好工作。
单从他那百晓生的外号就能知道，现在的刘晓生混的还算不错。
“你……”刘晓生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两个大老爷们，刘晓生关心的当然不是陈朗其他的想法，而是关于王立华身后那些人的事情。事实上这也是孙老爷子最关心的事情，只不过是他没有直说，刘晓生忍不住问了出来而已。
“顺其自然吧，总不能大半夜的穿一身红衣服吊死在他门口吧，我也不是那么冲动的人。”陈朗乐呵呵的一笑，把烟盒里最后两根烟发给了刘晓生一根。
站在王立华身后的那位，陈朗当然知道他的意思，或许他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敌意，可能只不过是一点点的担心而已，甚至就连这一点点的担心，都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得来的。
想明白这一点，陈朗心里还真是忍不住有些惆怅。
自己在那位看来，连对手和敌人都算不上，无论是谁心里都会有些不好受。
可问题是，明明没有什么敌意，两者之间的关系甚至是八竿子打不着，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轻而易举的借刀杀人，从我身上显示出你的聪明才智？
轻而易举的便将一位未来有可能威胁到自己利益的人抹去，这样才显得出你运筹帷幄的厉害？
“顺其自然吧。”陈朗抬头看向院前的那棵树，这种事情越是想明白心里就越是难受。
“你去哪，我送你回去。”刘晓生摇了摇头，他听懂了陈朗话中的意思，也看到了陈朗说这句话时眼中的丝丝寒意，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
“不用，我走走，散步回去。”
看着陈朗有些孤寂的背影，刘晓生叹了口气上车离开，只留下一地的烟头和还未散去的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