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宗山门外,是一片沟壑纵横的山峦,二十里开外的坪地上落下三道遁光。遁光敛处显出一个清秀少年、一个妙龄少女,一头威猛的巨兽。
“胡道友,暂且在此等候,周某先回宗门替你传话。”青年男子朝一旁的女子道。
“好吧,量你也不敢耍滑头,速去速回。”女子笑吟吟道。
说话两人便是周宇和胡素贞。经过两天的疾驰,终于来到朗月宗。周宇怕骑着避水金睛兽的胡素贞太过招摇,又不明后者与雷晟是何种关系,便准备先去坊市买传音符,传至人行峰雷晟的居所。
周宇一路飞驰,很快来到朗月宗的坊市,在一卖符箓的摊位上,买了几张传音符。
按胡素贞先前的吩咐,周宇用符笔在符上标明了“三斤山来客”,并在其下署名周宇传。周宇隐约觉得这“三斤山来客”的名号有些古怪,不及细想就把符纸一扬朝人行峰的主殿掷去。
符纸在空中上下起浮,渐渐生出一缕灵光,光晕缭绕,“嗖——’的一声,便如箭夭矢般激射而去。
周宇在原地等了半晌,始终不见有人前来询问,以为方向搞错,雷晟可能在云泉峰,正待再写一道传音符,就瞥眼见到一个青年男子,匆匆朝其奔来。
“周师叔好,敢问那位来客现在在何处。”青年男来到跟前,脚步刚稳便一拱手开门见山道。
“尊阁是——?”
“雷峰主座下的一名末流弟子,敝人姓张,单名一个洪。”青年男子笑道。
“不远,随我来。”
周宇带着青年男子,走出坊市,上了一条山径,疾行片刻便来到了胡素贞所在的小山丘。
胡素贞正倚在巨兽身旁,拔弄着衣袂。见周宇过来停手,笑盈盈道:
“不错,你还算守时。”
周宇不置可否地笑笑。旁边的张洪忙上前拱手道:
“前辈,峰主吩咐,如若前辈身边有巨兽,请妥善藏匿。”说着又从腰间掏出一个储物袋道,“或者放入此灵兽袋中。”
胡素贞撇撇了嘴:“还是那么小家子气。”
周宇见青年男子搞得神秘兮兮的,便想抽身离去,当下拱手道:
“既然已经见到访客,周某便告辞。”
张洪笑着点头,来前雷晟就交代,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见周宇要走便不阻拦。
“不行,你不能走!我人还没见到,你的任务还没完成,不能走。”胡素贞撅着嘴道。
周宇与青年男子皆是一怔。
以胡素贞的修为,要留下周宇当真不难,适才张洪见胡素贞修为高深,便尊其为前辈。见周宇表情有些僵硬,胡素贞语气放缓朝周宇笑嘻嘻道:“你还想不想要千年灵芝?”
这话一出,立马点中周宇的死穴,周宇还指望着靠它来激发灵力一举突破筑基期,当下有些心猿意马,便不再言语。
胡素贞见周宇那副被套牢的窘样,扑哧笑出声来,咬了咬嘴唇,接过灵兽袋一招手,便将避水金睛兽纳入其中。
……
人行峰的一间厢房中,雷晟正端坐在滕椅上。此时的他,思绪万千,却又开眉笑眼,口中喃喃道:贞儿来了,我的贞儿来看我了。
方才,他一见“三斤山来客”几个字,就了然于心。胡素贞正是他与胡妹喜的女儿,当年胡素贞出生才三斤,而胡妹喜所居的山为兰丘山。雷晟便才打趣地叫胡素贞为三斤,把兰丘山去了头尾唤成三斤山。回想当年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往昔,而如今已成了生死冤家,雷晟感慨万千,心潮澎湃,不禁长吁了一口郁气。
“峰主,他们到了,候在门外。”
一个声音传来,很快把雷晟拉回到现实中。一听是他们到了,雷晟不由皱了皱眉头,心思道,这周宇不像这么不开窍的人啊。
雷晟脸上波澜不惊,点头道:“唤他们进来。”
“见过雷峰主——”胡素贞闪身入内,正色道。
雷晟一听这称呼,怔了怔,脸色有些不自然,转念一想这个称呼倒比较隐晦,随即点头轻笑道:
“道友远道而来,辛苦了。请坐。”
周宇瞧出雷晟神情异样,便上前一步作了一揖道:
“师兄好,师弟冒味前来,多有叨扰。如今客人带到,周某便……”
“哪里,师弟你太客气。你是稀客,难得来一趟,来人——斟茶。”周宇毕竟救过自己的命,雷晟当下也不便赶人走,当下便招手对门外的男子道。
周宇见此只好施施然坐下。
……
“咦——这茶……”周宇刚喝上两口,就觉得有些头昏目眩,便顺势倒在桌上。
迷迷糊糊中,却听一声娇叱:
“你干嘛?放了什么?”
“一点mí_hún_yào而己,几个时辰就好。”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是,他在旁,我父女怎能相认?”雷晟急道。
胡素贞哼了一声:
“我问你,我娘的伤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把她害成这样?”
“你娘给我下了情蛊,若解不了此蛊,你今日便见不到为父了,我们也是情非得已。”
周宇听到此处,便彻底晕阙过去……
原来胡妹喜血遁逃脱围攻后,便一直在兰丘山修养肉身。胡素贞没了老娘的管束,便借机骑着避水金晴兽四处游玩。胡妹喜受伤后,曾对女儿咬牙切齿地说了原缘,胡素贞知道老娘的禀性,知道无风不起浪,只听进了一半,便想亲自来朗月宗问个究竟,顺便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