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许若他们就开学了,紧接着的便是紧锣密鼓的军训。

远山中学因山而闻名,与其说山是中学倒不如说中学是山。

学校的围墙使整个山都变成其中的一部分,而山就是一个绝佳的训练地点。

此刻,许若正一边跑在百转千折的山路上面一边听着她的室友们抱怨教官的冷酷无情无理取闹。

踏着青石铺成的山路望着两旁的巨树,透过巨大的树冠在碧色的光下。许若有种微妙的渺小之感。

许若沉默着,心情很不错的跑着。

不得不承认,在这样的山路上跑是一种享受。

许若倒没认真去听室友那些抱怨的语音,她感觉自己野了起来。从心到身,她特别想磨牙利爪的去闯一闯。跳到那些树丫上去追逐阳光,或狠狠去亲吻那些泥土。

就像是天性使然一样,在之后的日子里,训练结束后的许若只要一有时间她就会在山里面乱窜,活活把自己混成了一个野猴子。

不合群的乱窜,在结束了军训之后,在别的同学互相认识的时候她自然变成了别人不认识的。

但她乱的自得其乐,怡然的像一锅偎在火炉上晃晃悠悠冒着泡的老汤。

守着她的一亩三分地安安然的过着她的小日子,从不主动的去和谁说过话也不主动聊过天,而训练余的空档也往往是让人摸不着人影的,这让别人想找她聊天也开始无从下口,但所幸其实她在学校里甚至班级里的存在感都并不是太强,也并没有多少人想要主动和她聊天,所以拜许若的性格她到现在除了她室友外也只认识池浅这一个人。其他人,再深的也只是知道名字罢了。

在课余里许若除了乱窜的空档其他时间都是在和池浅厮混。

作为一个学舞蹈的学姐,池浅几乎带许若走遍了学校周边的大街小饭馆。

许若第一次体会到了有一个女性朋友的乐趣。她们可以玩乐,可以造作,可以一起买衣服,一起看鞋子,挑手链。

她知道你的不便,也知道你的喜好。相处的感觉有像罂粟一样让你上瘾。

因为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是大相径庭的,没有什么生物比女人更了解女人的了。

尽管她们在细枝末节上是不同的花朵,但蔓生的枝丫却奇异的相像。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许若结束了她满山乱窜的日子,在短促的连一个惋惜都没有的日子里她迎来了开学。

她得以认识更多的朋友,但却像是理所当然的程度最深的只有池浅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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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浅趴在课桌上,前面摞了厚厚一打书。她无心学习,只是想要老师不要发现她底下的小动作,她有时候在发呆对着窗台外那只蜗牛壳,或者在对着镜子在整理头上的乱发,时不时移动着眼睛看着左上角端坐的男生。

霍林深,她喜欢的男生。她一天的大半时间都用在了给他写情书这件事情上,一小半用来思考和许若去哪玩,另一小半想象她与霍林深的未来。

只剩下少的可怜的一点时间用来学习,她甚至有些扭曲的想假如自己没考上大学的话岂不是可以天天跟着霍林深偷窥他了吗。

但表面上却一脸严肃认真,面无表情的拿着笔一会抬起头看着黑板一会低下头写写画画。

其实她是在给霍林深写情书,但面上一副生无可恋木头脸的做派,以至于没人怀疑她。不得不说在掩人耳目这方面池浅是个熟练工种。

但那也只是一般人发现不了,经不起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

叶乔攥着笔,抬着头。暗暗看着盯着霍林深的池浅,面上却不显对着黑板。手中的笔却紧紧攥着,把英语书戳了个窟窿。

池浅的存在让她感觉到了侮辱,好像自己的东西有什么被她玷污了一样。她明确的感觉到了池浅不是什么好人,但很碰巧的是她也不是什么好人。

她悄悄掏出手机,虽然面上正对着老师但双手却在桌洞底下发出了一条短信。

收件人,王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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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若端着碗热汤,看着窗外。离军训已经过去两个月了,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食堂里拥挤的人群熙熙攘攘的。

徬晚,食堂阿姨为了省电没开灯,很暗,唯一一点光源是窗户边映进的雪光,热气腾腾的屋子使窗户上起了雾。许若微微前倾用手搽干净了雾气,手冻的冰凉。喝了一口汤又被汤气暖了过来。窗外的雪下的很大,窣窣的铺天盖地,又紧又密。压在冬青树上面,在雪的映衬下,绿像干涸的血一样黑,墨一样透着冰冷的色调。

许若的内心却很宁静,每到下雨下雪的天她总是出人意料的平静。像开了一罐啤酒,嘚啵一声的感觉静静的看着手中冒起的气泡,很安静,很舒心。

许若和池浅并不是整天都玩在一起,其实大多数时间都是许若一人。因为她们一个是走读生一个是住校生,凑到一起的程度很有限。况且她们又不同年级不同班连学习的课程都不一样。池浅是艺术生,而许若只是普通的文科生。课程时间都不一样,所以大多时候都是许若自己陪自己的。

好在她不会无聊,她很擅长自娱自乐的。

她很会发呆的,有时候她可以发一整天的呆。望着窗外的雪堆,想象着那是喜马拉雅的雪山。她在其中,是征服它的滑雪者,又或许是它的一部分比如空中蜿蜒旋转的雪花。或是一只雪兔,又或者是那只狡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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