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忻跟着若香走后,夏璎盯着手中的鸡汤发了会儿呆。

她的肚子很饿,此时却吃不下任何东西,尤其是闻到那油腻腻的味道,更是没了什么胃口,但她最终还是强忍着胃里的不适,将那碗汤给灌了下去。

她现在唯一想的,就是要快些好起来,这样才能有体力去快些查出那个幕后的黑手,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她脑子甚至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若是实在时间来不及,干脆将名单上的人一一杀了算了。

可是这也只是想想而已,单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怎么可能办得到!

夏璎休养了将近半个月,伤也好了个七八分,只要不做什么大的动作,伤口也便不会疼。

她养伤期间,景忻倒是来得特别勤快,隔三差五的便送来一些补品和名贵药材过来,夏璎百般推辞,奈何都拗不过他。

夏璎本就话少,遇到这种情况更是不善言辞,偏偏每次景忻都能说出不同的理由来,弄得她无法争辩。

这日夏璎在院里试着提剑舞弄,远远地便听到了景忻的声音,“夏璎,你这伤还没好利索,怎么又拿剑了?”

话还没落,他已经走至跟前。

景忻极其自然地从夏璎手中将剑接了过去,偏头一笑道:“要是在府里待得闷了,本王带你出去转转可好?”

夏璎朝他抱了抱拳,垂眸道:“睿王殿下,属下的伤已经好了,只是怕歇了这几日手上生疏,所以才想动动筋骨,不碍的。”

景忻转身将手中的剑交给身后的随从,回过头,抬手将她的双手轻轻压了下去,眉眼一展,一双黑眸紧紧锁住夏璎的眼睛道:“想要动动筋骨还不容易,本王陪你练练如何?”

“属下不敢。”夏璎后退几步,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景忻的手下一空,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后又缓缓展开。他抬手在夏璎的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无奈笑道:“你啊。”

他与夏璎相识的日子不算短,平时也从不把她当做下人来看待,甚至这几日总是无来由地便会想起她,想起那日她一身水绿长裙,眉目如画,浅笑如花。他想要来见到她,却不想这丫头竟如一块石头,无论怎样都捂不热。

他低头看着夏璎,见她神情寡淡,也便不做勉强,只是但笑不语。

“阿忻,”景煊负手走过来,目光在夏璎身上淡淡扫了一眼,最后落在景忻身上,“最近你来我这儿可是越来越频繁了。”

景忻转身看向他,挑眉笑道:“三哥,我这不是看你最近都没什么动作,所以才跑来看看三哥有什么事要交代我去办的嘛。”

景煊扯了扯嘴角,显然早已看清了他的心思,却并不揭穿他,只是问道:“赵青那里查的怎么样了?”

“三哥放心吧,我已经命人看紧了那两个狄国人,一旦发现他们有什么异动,就会立刻会采取行动。至于赵青那里,目前还没有查到直接的证据能够证明他与狄国有所勾结,我派人盯着他呢。”

景煊微微颔首,将目光投向了夏璎,“伤可好了?”

夏璎一躬身,回道:“好了。”

没有过多的关切,景煊目光一冷,沉声道:“带本王的令牌去国舅府,将潘煜文抓起来关进大理寺,如遇抵抗,格杀勿论。”

“三哥,”景忻一听这话,看了看夏璎,担心道:“夏璎的伤还没完全好,现在让她去国舅府拿人,万一潘国舅抵死不肯放人,夏璎又怎么应付的了?”

他警觉地看了看四周,靠近景煊低声道:“再说,皇兄和太后的态度很明确,想要将此事大事化了。三哥这样做,岂不是公然违逆太后和皇兄的意思?”

夏璎这几日虽然一直没有出府,但外面发生的事多少还是听说了一些。

这潘国舅是太后的亲弟弟,膝下只有一儿一女。

女儿潘蓉禾从小就被先帝指婚给了景煊。

那时的景煊还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也并非正宫所出,但因在众皇子中才能出众,深得先帝喜爱。先帝又看潘蓉禾容貌才情皆佳,便不顾太后的反对,给景煊定下了这门亲事。

先帝薨逝后,太后更是不愿将自己的亲侄女嫁给景煊,景煊也从没主动提起过,这件婚事便一直拖着没办。

潘国舅的儿子潘煜文前阵子在一次皇帝的寿宴上看上了承乐王的女儿萧凝。

几杯酒下肚,趁着酒意,潘煜文尾随着萧凝来到秋雁湖旁,色胆包天地上前多番调戏,拉扯之间,不甚将萧凝推入了湖内。

去给萧凝拿扇子的侍女返回来正好看到了一切,惊吓之下跑回宴席,当众将此事告知了承乐王。

皇帝震惊之下当即命人去打捞萧凝,却已经是为时已晚。如花似玉的女子,就这样香消玉殒了。

悲痛欲绝的承乐王抱着女儿的尸身,厉声咒骂潘煜文,并请求皇帝拿潘煜文的命为女儿偿命。

可这承乐王的封地远在北疆,地薄人稀,手中更是没有什么实权。太后原就不把他放在眼里,此次让他进京贺寿,也不过是顾及他是先帝的表兄,又怎会肯用自己侄子的命来偿还他一个落魄王爷女儿的命。

皇帝生性软弱,自是不敢违逆太后的意思,便想要用一些赏赐和两个小城池来补偿承乐王,希望能就此了事。

痛失爱女的承乐王哪肯干休,却因手中无兵无权,除了长跪在菁华宫外苦苦哀求,别无他法。

皇帝和太后轮番劝说皆不见成效,又怕此事宣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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