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四月的夜风颇有凉意,沈唤晨站在家中的洗手台前洗着手,修长的手指穿过冰凉水流,沈唤晨感觉到自己的心比这水还要寒冷。他抬起着头看着镜中的自己,目光扫到黑色衬衫处的几抹暗色血迹时,皱了下眉。他将衬衫脱掉,顺手扔进了垃圾桶。用白色的毛巾擦干手后,他刚想离开,又像是想起些什么从垃圾桶里拿起扔掉的衬衫,从衣袋里拿出一枚小小的校徽,放进自己的裤袋里。
沈唤晨居住在一座小小的一层别墅里。他之所以喜欢这座别墅,是因为庭院中种有几株梨树。每当春末夏初,梨花盛开之际,他总会站在梨花下,想念着某人梨花般清丽的面孔。从冰箱里取出一**矿泉水,沈唤晨又静静伫立在别墅庭院中,听风吹动树梢发出空虚的“沙沙”声,花枝将月光肢解得支离破碎,浓浓的暗影洒满一地。他冰冷冷的眼底有浮动着温柔的光。而在沈唤晨身后的门口,幕容纯平端着酒杯站在暗角影里。几缕发丝挡住他的眼睛,使人无法看到他柔美的脸上有脆弱的伤痛。他低低转动的眼波凝注在手上酒杯,杯里淡粉色的液轻轻流转,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这股像极樱花之香的气味,使得纯平的思绪漫延开去,忆起那一年的樱花。
那一年的樱花开得热烈而泛滥,空气里漾满了温暖暧昧的甜味。十九岁的慕容纯平站在公园里的一株樱树下,淡粉色的衣衫随风飞扬犹如一朵浪漫樱花。
他的眼睛细而狭长,眼风里有缠绵的媚态和撩人心脾的fēng_liú,他在樱树下笑着,将手中的一枝樱花转得飞快,花间散开之际,一张年轻英俊的脸孔走进他的眼中。
那男孩的脸如寒冰塑成,酷美得邪气,在五月春风里焕发着灼灼寒光使人有若忽至雪山顶峰带着锥心刺骨的凉意。他冰冷的眼神里飘忽着某种邪恶,性感的嘴角迁了出抹无情的笑意,浓黑的眉毛微皱着。此时,他正拥着一位打扮入时的女郎亲密的走着,可他那眼底的厌恶还是被慕容纯平看得一清二楚。
一直是那女子在说话,依稀有“唤晨”二字传入纯平耳中,慕容纯平华丽一笑,原来这个男子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最近看上的人 – 沈唤晨,果然具备令人一见钟情的魔力!
沈唤晨和那女子来到一棵樱树下,二人相拥热吻起来,身体的纠缠带着无法抑制的狂热冲动。那女子双颊红润艳如桃李,嘴唇鲜红欲滴,双眼迷朦荡着春意,整个人酥倒在他的怀里。沈唤晨的手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游走,唇零乱的吻在她的脸上,颈上,耳垂边。他边吻边走,将身体靠在那棵樱树下,让她的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他双臂用力一下子将她的双腿抬起夹于他的腰间。那女子先是惊呼,紧接着“咔”的一声,她的衣服被他从衣领处用牙撕开,滚烫的唇落在她胸前。
慕容纯平手中的花枝从指间脱落,他只觉喉咙处阵阵干渴,浑身湿热难当,那树下春景是他见过的最奇幻的乐园,那乐园中的男子有如阿修罗,浑身涌动着侵略性的魔力,他使得每一个遭遇他的女子窒息得无法举步,心甘情愿的沦陷在他的股掌之间。
沈唤晨并未沉浸其中,他眼中的厌恶加重。抬起头,他看到不远处的纯平,厌恶变成邪恶,停止亲吻,将那女子“啪”的扔在草地上,不顾她痛得大叫。
沈唤晨径直走到慕容纯平面前,目光森冷,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然后冷冷问道:“叫什么?”
慕容纯平呆了呆,脸居然红了,小声回答。
沈唤晨从鼻子处冷“哼”一声,转身离去。走着走着突然转过头冲慕容纯平微微一笑,那笑竟比空中飞旋的樱花还要轻柔,直看得纯平心神俱荡,一阵恍惚。
从那一刻起,他心里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