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这么酷的吗？”阿蕊苦笑“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是那么酷的人。”
“一点也不酷，阿蕊。那时的你，就像具僵尸一样，让你执行什么任务你就会去执行，让你杀谁你就会去杀。这样的你，一点也不酷。”林卓然声音压得极低，似乎在竭力压制着什么。
“卓然。”阿蕊摸摸他的脸“我突然好害怕的。那段记忆，我真的能去面对吗？当初消除那段记忆，也是因为我控制不住自己了吧。”
“不会得，之前我没能陪在你的身边，赶回来的时候上级的命令已经下来了，这次不会了，我会一直好好陪着你的。”林卓然吻了吻阿蕊的头发“我发誓。”
“好了好了，出来吧。”万将军从门口探出一个脑袋“在那腻歪个什么劲，又死不了人，这比你们执行任务可轻松多了。”
阿蕊躺在床上，看万将军在自己脑袋上连接了几个管子，金属针刺破头皮有些微的刺痛，但这刺痛并未持续多久——阿蕊很快陷入了沉睡。
“苏少尉！”昏暗的房间里，阿蕊缓缓睁开眼睛，一双军靴出现在自己视野中，抬眼看去，是满头银发的少年担忧的脸庞。
“封烨？你怎么在这里？其他伤员呢？都恢复了吗？”苏以蕊从病床上坐起来，大大的病号服罩着她单薄瘦削的身子，身上缠着绷带，腿上打着石膏。
“他们都在其他病房里，都已经苏醒了。”封烨替她在背后塞了个靠枕，方便阿蕊舒服坐着。
“那······卓然呢？这次遇上的爆炸波及范围极广，卓然他没事吧？”苏以蕊问道“死者呢？都全部运送回来了吗？”
“都回来了。”清冷的男声在门口响起，林卓然杵着拐杖进来“阿蕊，你这次的做法太冒进了，稍有不慎就是全军覆没。”
“可是任务成功了不是吗？”阿蕊皱了皱眉“你不喜欢我这么做？”
“很不喜欢。”林卓然在她病床上坐下。
封烨自觉的退出门去。
“阿蕊。我们虽然要成功执行了任务，但我方人员也伤亡惨重。”林卓然低叹口气“上面会追责下来的。阿蕊，你再这么下去，我也保不了你。”
阿蕊笑了“不就死几个人嘛，任务完成了不就好了。反正已经死了那么多人，总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吧。”
“阿蕊，你怎么会这么想？”林卓然微微一惊“那都是活生生的人命，我们必须要在伤亡最小的情况下完成任务，这才是我们存在的意义啊。”
“卓然。”阿蕊往后靠了靠“什么是生命？我们看见那么多的死人，很多还是我们杀死的。生命，对于我们来说究竟是什么？是要保卫的东西？还是要毁灭的东西？卓然，死在你枪下的人远比我多的多，你觉得，那些人的生命，究竟该不该被掠夺？”
林卓然眉头一皱“阿蕊，我们只是在任务中做出了我们应该的选择，没有什么掠夺，只有完成任务。”
“那我做的又有什么不对？”阿蕊轻笑出声“我也完成了任务。”
“可是你让我们损失很多兄弟！就因为你的擅自行动和鲁莽行事，死了很多原本不该死的人！”林卓然已经有了隐隐的怒意，他实在不明白，阿蕊怎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谁该死？谁不该死？谁又原本不该死？卓然，任务中情况千变万化，谁都说不准的，我只是做出了能完成任务的最佳行动选择。”阿蕊闭了眼“你出去吧，我很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