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看上的姑娘,偏偏是安亲王府的郡主。

她若不是郡主,他想娶她,父皇那里,定然比现在容易。

可她若真不是郡主,也总会有另一位“小姐”会指给他,他依然不能将全部的爱完完整整的给她。

父皇不明白,李狐狸也不明白。

他喜欢的那个姑娘,仅仅只是李言蹊或者是木子言这个人,而不是权倾天下的安亲王嫡长女,先皇亲封明昭郡主。

但这些,又都只是一个人。

父皇怕安亲王府与皇室结亲,会进一步加大王府的权势与野心;可父皇却不曾看到,安亲王何时妄想过这些,明昭郡主又如何避他如蛇蝎。

父皇看重的,珍视的,在他们眼里不过尔尔;安亲王不愿放弃兵权,也不过是要借此保全李系一脉。因为他们比谁都知道,兵权易主之日,乃是安亲王府覆灭之时。

他与李言蹊,明明彼此近在眼前,却仿佛隔着万水千山,天涯两端。

但这些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喜欢李言蹊,要娶李言蹊为妻,纵使前路艰险,他总会寻出一条路来,找到一个皇室与王府的平衡点。

“如此,有劳殿下。”李言蹊清清淡淡的话语声将周靖的思绪打断,他回神对着李言蹊勾了勾嘴角,又变成平时那副吊儿郎当不学无术的模样,“好说好说,郡主只要记得多在王叔面前替我美言几句就好。”做出一副心虚忐忑又不胜感激的模样来,“不然我每次见王叔,他都黑着一张脸,倒像是我欠了王叔多少钱没还一样。”心里却明白,他这个不学无术的纨绔,最终会将安亲王的掌上明珠给摘走,换成任何一个父亲,眼见着自家的白菜被那啥给拱了,还是棵玉白菜,都不会有好脸色,安亲王能忍着不发落他而只是黑个脸,其实已经很有教养很给他面子手下留情了。

“哦?”李言蹊弯腰进了马车,这才隔着马车说道:“我竟然不曾看到,殿下改日若是得空,不妨到王府坐坐,也好让言蹊开一开眼界,看一看父亲黑脸是个什么模样。”

周靖从胡浩手里接过马缰,跨上马背坐好,心里好笑,李言蹊乃是安亲王掌上明珠,安亲王如何会黑脸给她看,事事顺着她,她自然不如自己这么“好运”,面上笑道:“多谢郡主相邀,靖之却之不恭。”李言蹊原本是打趣他的话,却叫他故意曲解成在邀请他入府,也实在是厚颜。

李言蹊也没有打算和他分辨,只笑一笑便罢了。

周靖果然不愧是是大靖第一的闲散皇子,又时常外出,见识相较于他那些在京长大的兄弟们不知道宽广了多少,一路上果然给李言蹊讲了不少他游学时候遇到的趣事,加之他本身比较健谈,一字一言之间倒是讲得眉飞色舞,李言蹊纵使坐在马车里看不到他的神态,但也被他的言语所吸引,如同身临其境一般,不由得便展颜微笑。

她从小跟着师父行走江湖,见识自然也是不俗,但她乃是历练,与周靖游学的出发点全然不同,是以此时听到周靖所见亦是倍觉有趣。

眼看王府就在不远处,周靖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马车,笑道:“今日时辰不早了,我便不入府叨扰了,郡主回府记得代靖之给老王爷和王叔问安。”李言蹊这才微微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有些惊讶,“这就到了,怎么这么快。”言语里竟然有些隐隐的遗憾,只是她自己并未察觉罢了。

周靖又一路护送她到了王府门口,还不忘亲自下马扶李言蹊下车,虽然李言蹊并没有接受他这一番殷勤的好意,但他还是觉得李言蹊对他的态度已经出乎意料了,将马缰递给胡浩,这才走至李言蹊面前,笑道:“刚才顾着和你说些趣事给你解闷儿,倒忘了正经事。”

李言蹊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将他看着,眼角微微上挑,似乎是在质疑他竟然还会有正经事,周靖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不由自主的伸手去蒙她的眼睛,伸到一般突然反应过来要是他真蒙了她的眼,只怕今天都不能完整的回府,心有余悸的将手收回来,转个弯捂着嘴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声,这才道:“你初回长安,恐怕不太知道,每年中秋之后都有朝廷都会组织一场秋猎,各世家都要有人参加,前后一共三日,所狩猎物最多者,可得父皇备下的奖励。”

李言蹊饶有兴致的哦了一声,垂眸,眼里厉芒一闪而过,再抬眸,又是一副平和的神色,“你特意和我说这些,今年的日子已经定下了?”

周靖见她似乎很感兴趣,急忙点头,事无巨细交代道:“已经定下了,九月十二到九月十四一共三天,因人多又诸事繁琐,所以各世家每年都会提前一两天先到猎场里准备着,今年大约十一大家就都能到齐,十二一早正式开始。嗯,地点就定在景章山上皇家猎场,父皇已经派人先去打扫居所了,以去年的情况来看,王府大约能分到十来间屋舍。”他打量了李言蹊几眼,见她果然听得很认真,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嗯,王府的屋舍和我们兄弟几个的隔得倒是挺近的。”

李言蹊嗯了一声,沉吟片刻问道:“人很多么?”

周靖毫不犹豫的点头,“多,你想啊,咱们长安里数得上号的世家都要参加,各文武大臣家里年轻的公子自然要上场比试,年轻的小姐们也会去看个热闹,顺道帮自家兄弟加加油助助威,再有各家夫人小姐公子们带去伺候的丫环小厮,猎场里的护卫,少说也得上千人了。”

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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