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凝住,才看清楚对面的情形。

尺素似乎也是靠在马车壁上睡着了,她也不过十七八岁,虽然平日里总是冷着脸,但是这样陷入梦境里,显然也还有几分少女之感,身上披着一件披风,这样看起来似乎不是她们走的时候带来的,不知道是谁给她披上的。坐在旁边的令羽也睡得正香,斜斜地倚着马车壁,不像是一般人沉睡之后会较为放松,他一直紧紧皱着眉,不知道是不是梦见了些什么。

顾雁飞一边这样漫无思绪的想着,一边垂下目光,却在这个时候面前突然伸过来一只手,那只手如同羊脂白玉一般,手指修长,指甲也修的正好,十指尖尖,分外的好看。手里拿着一个琉璃盏,盏中盛了半盏的茶水,在琉璃盏中荡漾出漂亮的波纹。

顾雁飞随着这只手看上去,看到妆迟正弯着眸看她,她像是这一夜都没睡,上了马车之后重新挽过的鬓发都仍旧一丝不苟,唇角带着一点儿浅笑,在这样的清晨像是拂面而来的风,顾雁飞很快清醒过来,接过了她手中的茶水。

似乎是因为马车里还有两个人睡着,妆迟特意压低了声音,可是即使如此,她的声音还是柔和又温柔的,她浅浅抿了抿唇角,露出一个笑容来:“顾小姐醒了,可惜没有热茶,只有凉茶半盏。”

“无妨的。”顾雁飞看着妆迟的笑容,也觉得心旷神怡,弯着唇笑了笑,轻呷了一口茶水。

马车又走了半个小时,天色彻底亮了起来,尺素长睫颤抖了两下,也醒了过来,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披风,茫然的望过去,接收到顾雁飞也不知情的目光之后,她犹豫着转过头去看向妆迟——对她来说,妆迟是曾经惊鸿一瞥的女子,是不知底细的需要警惕的人,她不明白顾雁飞为什么会对她有这么亲和的感觉,但是她从来不回去干扰自己主人的决定,她是一个忠诚的死士。

“那确实是妾身的。”妆迟看着尺素犹犹豫豫的看过来,似乎也是突然明白了什么,抿着唇角浅浅的笑了笑,她从尺素手中接过披风来放在膝盖上叠好,低头时鬓间的碎发落下来,温柔又漂亮。

随着人声逐渐鼎沸起来,顾雁飞打开车厢一侧的窗户望出去,邺城的城墙已经在目光可及之处,顾雁飞收回目光,令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他看了顾雁飞一眼,手指轻轻敲击在马车壁上,马车夫似乎听到了令羽的信息,恭敬的声音从马车外传进来。

“公子,有什么吩咐?”

“邺城快到了罢,直接进城,不用在城外逗留。”令羽醒过来,眉间就没了那些浅浅的沟壑,似乎是察觉到顾雁飞在看他,眉眼一挑,有两分调侃的意思,“顾小姐,我们在邺城稍微缓一缓脚步,明日一早再继续启程,你看如何?”

顾雁飞微微抿了抿唇角,颔首应下来:“好。”

过了小半个时辰,马车通过城门进了城,令羽向来不是会委屈自己的,叫车夫将马车往城中最大的客栈门口一停,首先跳下马车去,他转头,看着剩下的三个女子分别都带上了用黑纱遮住脸的帷幕,进了客栈,他抿了抿唇角:“要三间上房。”

令羽自己住了一间,顾雁飞和尺素住了一间,妆迟住了顾雁飞隔壁的一间。顾雁飞看了看手中的号码牌子,跟着小厮的脚步往楼上走去,尺素紧跟在后,两个人一时没有注意身后妆迟和令羽短暂的交锋。

“你到底来做什么?”令羽眉间的笑意全然淡去,这样冷着脸看人的时候也有两分不怒自威,更多的却是邪肆的危险,他眸光冷冷,仿佛有千钧利剑从上而下,悬在妆迟头顶。

妆迟听了这话,只不过抿唇轻轻一笑,她笑的时候仿佛能够让人听见花开的声音,漂亮的不似人间俗物,仿佛天上的娇客:“殿下还是不要草木皆兵为好,我暂时不会对她做什么。”

说罢,妆迟纤腰一拧,带起一阵香风,从令羽身边走过,跟在尺素后面上了楼,只留下令羽并不如何好看的脸色,指尖轻轻敲击在身侧的栏杆上,他跟上了脚步。


状态提示:第96章 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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