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宁扶着祖母从地上起来,他的态度比祖母更坚决:“孙儿特地告知祖母,只是知会您一声,求得个名正言顺。”

老夫人还是爱自己这个孙子的,魏宁以前不懂事,但自从几年前,被人害得落了水发了高热,在生死边沿走了一遭之后,人便成熟稳重了许多,也越发出众。

她是魏宁的嫡亲祖母,可也隐隐有些管不住这个孩子。

她年纪已经大了,嫡亲的儿子早逝,丈夫卧病在床,年老体衰,偌大个荣国公府,未来还是得倚仗自己的孙儿撑着。

况且魏宁从小到大一直是吃软不吃硬的,也就这两年脾气好了些,但性格还是极为骄纵任性的。

王氏张了张嘴,想起嫡亲的孙子吃软不吃硬,一改先前强硬态度,软言道:“不是祖母不肯顺你的意,只是你娶了男妻,祖母担心你祖父不高兴,这爵位便落到那贱人的儿子头上。”

横竖房内就她们两个,魏宁的祖父现在也偏瘫在床,她提到魏宁的便宜二叔来,口上半点不留情。

王氏说的是荣国公的庶子,对方的生母是荣国公生母身边伺候的大丫鬟,一个样貌性子看起来十分温婉的女子,趁着她怀着魏宁生父的时候爬了床,就成了荣国公的通房。

王氏出身勋贵,家中娇惯长大,当初嫁给泥腿子出身的荣国公完全是低嫁。她那个乡下妇人出身的婆婆守寡多年把荣国公养大,看不惯王氏这娇蛮性子,在世的时候,便老是磋磨她,为了和儿媳打对台战,便在李氏生下荣国公的第二个儿子的时候,压着儿子把李氏抬成了贵妾。

王氏本来就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但碍于那一心和自己作对的恶婆婆,吃了不少苦头。

因为丈夫的偏心,早在庶子生下来的时候,她就对荣国公死了心,一心教养儿子,好在她的嫡亲儿子,也就是魏宁的父亲,是个极其出众的,比李氏那废物儿子强上许多。

只可惜,魏宁的生父,英年早逝,在魏宁七八岁的时候,他就战死沙场,而魏宁的母亲,整日郁郁寡欢,没几年也撒手人寰。

王氏心疼孙子,便把魏宁养在膝下,从小魏宁要什么给什么,只除了一点,不许魏宁上战场杀敌。

魏宁本身就是个胆大的,被她养得很有几分骄纵,但他天资聪慧,在念书上还是颇有天份,十七岁便入了翰林,近两年更是得了皇帝赏识,一路高升,短短五年,便爬到了从二品右仆射的位置,行宰相之职。

虽说右仆射前面还压了个左仆射,只是副相,尚书省也不如中书省那般受皇帝重视,但她的孙儿如此年轻,前途自然无量。

王氏的手搭在魏宁年轻有力的手上,她动之以理,晓之以情:“祖母已经老了,怕也没几年好活,这以后,唯一的心愿,便是看着你继承爵位,娶妻生子。荣国公世子的位置,是你父亲给你留的,你绝不能让它旁落到他人手里!”

她的儿子,一直比那个贱人的儿子出色,又是唯一的嫡子,立这个世子之位,名正言顺。

荣国公子嗣艰难,膝下也只得了一个嫡子,一个庶子还有三个嫡女和两个庶女。

嫡子死了,世子之位也没有落到那个庶子手里,而是越过了李氏的儿子,落在魏宁头上。

一个原因是因为他的生母已经仙逝,府上的事情全部由王氏操持,不会有什么人跳出来反对。

另一个原因,便是他对早逝的嫡子愧疚,对孙儿也愧疚,李氏在他心中还没有那么大份量,枕头风吹不动,魏宁便成了名正言顺的荣国公世子。

魏宁也知道王氏吃了不少苦,所以前一世,他也完全按照祖母所愿,娶了她安排给自己的妻子。

但这一世,他心中另有成算,他本就不是真的二十二岁的魏宁,打定了的主意,即便是他所敬爱的王氏,也没有办法改变他。

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世子已立,想要更改,得经过皇家同意,历来便没有把爵位交由庶子继承的道理。孙儿知道祖母辛劳,只是孙儿心中早有成算。”

王氏硬话软话都说了,退了一步:“你想娶个男人,也不是不可以,但不能是世子夫人。”

她想了想:“不过是芝麻大点官员的儿子,还是个庶子,一顶小轿抬回来,给个侧室的名分便够了。”

依她给,给侧室名分都高了,可谁让孙子喜欢,她驳了魏宁的想法,魏宁肯定是不高兴的,王氏只能把条件说好一点,争取让魏宁满意。

结果魏宁还是不满意:“祖母,说好的世子夫人,便只能是世子夫人。”

还未见面,王氏便在心中狠狠给那个徐元嘉记上一笔,也不知道什么狐媚子,居然勾得她的乖孙迷了心窍,如此不知道分寸。

徐府,狐狸精徐元嘉狠狠打了个喷嚏,然后继续翻着婚事相关的古籍,对比着先人留下的制度礼仪,列他的“嫁妆清单”。

魏宁给他安排的身份,就是徐家一个不爱出门默默无闻的庶子,本就是借用的身份,而且他又是以男子之身嫁人,徐家也不可能真的给他出什么嫁妆。

但他穷得很,甭管是嫁妆或者是老婆本这种东西,都是没有的,好在魏宁给他准备了一份十分丰厚的“嫁妆”,还给了他一张单子,要什么东西,他自己列出来,魏宁自会安排人去采买,这是给他做脸,也是为了魏宁和荣国公府的面子。

把他安排进徐家的时候,魏宁便拟好了良辰吉日,如今是正月二十三,魏宁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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