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刚来到元和殿的宰相南宫宇轩,听到云栖这句关切的话来,眉头不由得紧皱,想他活了二十年,就连三十多岁的皇帝的心思,他也能猜上几分,可这才十岁的小公主的心思,竟然让他有些猜不透。
还是说,是他想的太多,这件事,只不过是巧合?可,又怎会是巧合?
昨日,他可真切的看到了云栖带着几个婢女在荷花塘边捣弄着什么,而近日,丰国公子就掉进了湖水内,这两件事,真的只是巧合?
待所有的官员离开时,云栖这才转过身来,嘴角挂着笑意,就连眼睛,也布满了欢喜之意,哪儿还有刚刚的胆怯以及愧疚?
可是,在看到宰相满脸寒霜的站在不远处,以及那眼中的质问时,云栖微微一愣,便停在了原地,两人隔着空气互相看着,对于云栖来说,外人如何想,她全然无所谓。
可是,当想到这个人是父皇心中的心腹,是那个肯为父皇承受万箭的宰相,她的心中,终究是多少有些在意的。
“你先下去吧。”她知南宫宇轩想要问的是什么,毕竟,他是如此的洞察人心,自那一日对视,或许,南宫宇轩在心中就不由得多加提防她了几分。
“诺。”
彩儿对着两人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此时的元和殿大门的走道上,只站着两人,一个,便是十岁孩童,然而灵魂已经有了十八岁的云栖。
而另一个,便是朝堂之上令人想要接近,却又不敢接近的宰相大人南宫宇轩,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可能逃过他的一双眼。
“大人是专门在等着本宫吗?”
看着一脸寒霜的他,她心中没有来的一阵怕,也有些心虚,这边是云栖的第一感觉,可是,她又有何惧?即使他查出来了什么又如何?她想,他也不会明目张胆的告诉她的父皇。
毕竟,论起来两人的身份,她比他高一等,即使他是父皇身边的红人又如何,即使他深的父皇的心意又如何?她还是她父皇的女儿呢,还是唯一的一个孩子,再者,他们都不是什么傻子,自然直到什么是该说的,什么,是不该说的。
“下官只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一下公主。”
南宫宇轩拱手一礼,虽然恭敬,可是语气,却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这让云栖很是疑惑,她这般做法,应该没有影响到他人吧?为何听着南宫宇轩的语气,竟然对她做的这件事感到失望?
“大人请讲,本宫若是知道,定当会告诉大人。”
“公主想要在这里让下官问?”
南宫宇轩看了看两人如今站着的地方,有些疑惑的问道,前几日遇见云栖时,他还可以感受到她只是一个孩子,可是,自从丰国送来质子之后,他就感觉云栖身上,再也没有孩童的那种天真活泼,即使她表面装得再怎么相似,也少了一种味道。
“好吧,那大人随本宫来。”
就如同现在这样,云栖身上所散发的,并不是一个孩童有的气质,那种气质,有些沉稳,也有些沧桑,可是,她身为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的小公主,亦然是没有受过什么苦难,这种气质若是出现在她的身上,实属奇怪。
而让南宫宇轩没有想到的是,云栖带着他来的,竟是荷花塘,丰小公子出事故的地方,针对于南宫宇轩的微微惊讶,云栖倒是落落大方,她转过身来,依旧是单纯的笑着,就这样毫无城府的看着他。
“大人想要问的,可是今日这件事。”
南宫宇轩倒是没有想到,还未等到他开口,她竟然会主动开口,而眼中竟然是坦然,毫无一般小孩子那种被大人抓到做错事后的惊慌与失措。
自然,云栖当然不会那般表现出来,否则也是太假,毕竟刚刚已经被他看到自己的开心了,那倒不如自己坦白,之后嘛~
大不了就和真正的小孩子一样,哭一哭呗,反正现在她的身体是小的,谁敢嘲笑她?
“是。”
南宫宇轩自然也不是拖泥带水的人,既然孩童的公主都能做到落落大方,他身为一个七尺男儿,又怎会藏着掖着?
“哎。”突然,她沉闷的低下了头来,双手不停的互相揉捏着,前一秒,还是一个活泼的孩子,如今,竟变成了一个忧伤的,想要让人纳入怀中好好安慰一番的小姑娘。
“我只是害怕,害怕他会像书中所写的那样,肩上背负着其他目的,来云国当质子的,栖儿已经没有了母后,不想…”说道这点,她的身体,以及声音中带着颤抖以及哭腔“栖儿不想让父皇也离开栖儿,栖儿害怕。”
听着那稚嫩的声音中传达的恐惧,南宫宇轩不似其他人那般,立马放下警惕,而是心中更加的沉重,若是让他相信,一个小姑娘前一秒还是如此的傲然,而下一秒竟然是这样的画风,那还不如让他相信这世间有鬼怪这一说。
至少,那样的话就可以说成公主是被妖魔附体,也就可以说通为何以往单纯的公主变得如此让人捉摸不透。
可这个世上,并没有什么鬼怪,当然,他也不会完全去相信云栖的话,可是她所说的,他也多少相信一些,甚为皇家儿女,他自然是知道,这样的孩子必定比普通人家的孩子早熟几分,再者……
正如她口中所道,丰国送来的质子,不排除是否有其他的人物担在身上,他们如今,就好比养着一只狼,这只狼,或许会成为他们的好朋友,也或许,真的是一只白眼狼。
只是,他可不会相信,这个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