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郊。
桃花涧。
曲折隐秘的溪流,幽深的竹林,质朴无华的山洞房舍。
一群少男少女策马而至。
“秀哥,你在哪里?你还会回来吗?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啊!”
“呜呜呜呜……”
余四梅去而复返,又策马来到桃花涧,环顾四周,不见罗秀的身影,便泣声高喊。
她落泪如雨,放声大哭起来。
陪伴而来的周少周、程志琴急忙飞身下马,跑到余四梅身旁。李文威则是东张西望,又跑进山洞里看看。
周少周看到余四梅为罗秀如此伤感,不由悲愤地吼道:“四梅,你如此这般,不值得!”
余四梅一手拨开周少周,泣声怒道:“我就是要找秀哥,与你何关?滚!你给老娘滚得远远的。”
周少周顿时黯然神伤,做声不得,又羞又恼。
程志琴见状,满怀醋意,火冒三丈,张嘴欲骂周少周,但是,她看到周少周眼眶泛红,又于心不忍,便忍住了。
李文威从山洞里走出来,又东张西望一会,便走回余四梅身边,低声说道:“四梅妹子,罗秀兄弟昨夜肯定来过,你看看,有新的灰烬,有新烤的鱼骨,我刚才跑进山洞里,发现了很多巨石,而巨石下面有些东西被压着。很明显,罗秀兄弟或是罗秀兄弟的家人曾经回来过,并取走了一些贵重的东西。所以,往后很久,罗秀兄弟肯定不会回来了。咱们到东京去找他。”
余四梅抬起泪眼,呆呆地望着李文威。
周少周暗骂李文威多事。
他心道:世上若不是因为有李文威这个傻呆子,我和四梅定然可以结合在一起。只可惜,每次李傻呆都给四梅指路。唉,李傻呆就是我的人生克星啊!
程志琴奇异地问:“李兄,为何要去东京找罗秀?罗秀一定就会去东京吗?”
李文威笑道:“周游兄,俊山兄,志邦兄三人前往东京行刺宋国皇帝,罗秀要想扳回罗家的声誉,去东京相助周游兄三人,那是最好的办法。所以,罗秀兄弟必定会去东京。”
余四梅起身,抹抹泪水,说道:“那走吧,去东京。”
她说罢,飞身上马,策马就跑。
“喂,四梅,你疯了?”程志琴大呼小叫,没有喊停余四梅,便也焦急地飞身上马,策马追去。
李文威急道:“少周兄弟,走吧,可别让两位妹子落单。”
周少周泛红着眼眶,说道:“唉,算了。你去追她们俩吧。我找地方做生意去。人不能让尿憋死。现在,家庭落难了,四梅又对我无情,志琴虽然那么喜欢我,可我不喜欢志琴。我跟着她们俩,左右为难,里外不是人。所以,我以后有成就了,再去找她们俩。将来,我定让她们对我刮目相看。”
李文威侧身看看,眼望余四梅和程志琴已经跑远,便说道:“那好吧,你好自为之。”便飞身上马,策马追向余四梅和程志琴。
周少周泪水骤流。
他咬咬嘴唇,双拳紧握。
李文威、余四梅、程志琴三人的身影在他的泪眼中渐渐模糊,渐渐成了三只黑点。
随后,他抹抹泪水,飞身上马,策马而去,从山腰的岔路口,飞马而奔,与李文威、余四梅、程志琴渐行渐远。
扬州北郊,蜀冈如卧龙般蜿蜒绵亘。
逃离长江边的罗秀,策马奔至扬州北郊蜀冈中峰的栖灵寺,花了一锭碎银,来到一户农家,让农家宰鸡做饭,饱餐一顿,便在寺旁的农家里休息了一天。
黄昏之时,罗秀醒来,梳洗一新,换上农家衣衫,来到栖灵寺,欲拜见方丈。
此寺的山门殿兼作天王殿。
殿内供有弥勒像,背面为护法韦驮,两旁分立持国、增长、广目、多闻四大天王。
罗秀向四大天王一一作辑,甚是恭敬。
他走过天王殿后,但见庭院开阔,古木参天,香烟缭绕。
他走过一条花岗严甬道,就到了大雄宝殿,躬身向扫地僧请教,并请扫地僧向方丈禀报,称江湖独行侠胡三刀前来拜会。
扫地僧称方丈出游未归。
罗秀只好作罢,游阅大雄宝殿一番,便走出栖灵寺。
他牵回宝马,策马下山,不知不觉来到了瘦西湖。
天宇清澈透明。
洁白的弯月缓缓升空。
月华如练,似给树叶涂上了银色,如给大地镀上了一层银辉。瘦西湖畔,罗秀下马,放马缓行。
他独自走在湖岸边。
游人如织。
湖面时宽时窄,两岸林木扶疏,园林建筑古朴多姿。
罗秀心里慨叹:其实,独走江湖,也很好,自由很在,还能增长见识。唉,若是爹还活着,那该多好啊!
他心想至此,心头涌起一阵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