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橙避开了时牧弦的碰触,整个人有些僵。

他刚刚的目光还有他刚才说的话……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毕竟,一个女人在自己面前哭,拭泪这种举动,对一个绅士优雅的男人来说,在正常不过了。

她并觉得时牧弦和那些酒桌上的男人一样,龌龊,不耻。

他不像。

苏橙回了公司,很长时间都在那儿发呆。

她想着时牧弦说的话。

他说,要相信他。

他说,他不会对苏氏不择手段,更不会落井下石。

该相信他吗?很显然,苏橙相信了。

手臂上的疼痛一阵一阵的,苏橙眼底有些凉,她今天遭遇的狼狈还有侮辱,如果下次有了机会,她必定要从夏眠身上讨回来!

虽说夏眠是故意伤人的,可她有错在先。

今天这事也就没有闹大,不了了知平息了。

但她很生气。

办公室早已被清理打扫干净,小柔说的,在去医院时,时牧弦就叫人收拾处理了。

时牧弦。

苏橙在白纸上写下这个名字,脑海中一片空白。

一下午一个文件都没看进去,愣是浑浑噩噩熬到下班。

三天里,她始终没有联系时牧弦,她犹豫不决。

不知道怎么办。

时弦集团。

晚七点,办公室的灯还亮着,门外间的女秘书却已经下班了。

敲了敲门,楚墨恒推门进来。

抬眼看了一下,又继续盯着电脑,时牧弦轻声问:“事情办怎么样了?”

楚墨恒有些气,没吭声。

时牧弦抬头,目光不解。停下手上动作,往后仰靠在办公椅上扯唇一笑:“你什么表情这是?”

楚墨恒沉不住气了,直说:“弦哥,时弦的现状,你不是不清楚!你明知道下个月跟楚雅合作,你还把资金都……真不明白你到底怎么想的!”

他妈脑子进水了吗?这句话他差点就说出来了。

硬憋了回去。不敢。

看着楚墨恒有一瞬,时牧弦移开目光。

不急不缓的说:“这事我有分寸。”

楚墨恒却不信,带着不满不怕死的直说。

“弦哥,姓苏的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她一不是你情人二不是你老婆,至于你为她趟这趟浑水,做这没一点好处的买卖么?”

苏氏现在就像是快死的病人,还留着最后一口气强撑着。

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没得救。

偏偏他时牧弦还……

楚墨恒能不急么。

真是色字当头一把刀啊。

楚墨恒叹气,不过有想了想,不对啊,他弦哥不是那种见美色就自乱阵仗的人啊。

当年的顾思就是一个例子。

顾思很美,清纯而美艳。美的很少有几个男人见到能不为所动。

要不是图美色,那就更没道理。

那是什么呢,楚墨恒想不明白。

这么好的收购机会,时牧弦突然放弃苏氏,还反过来牺牲时弦利益去挽救落败的苏氏,以时牧弦向来做事考究分寸有当的性子,根本就不是那种做事会冲动盲目,不考虑后果不计较得失的人呐。

这根本就不是时牧弦,不是他精明沉稳的弦哥啊。

看着楚墨恒深皱着浓眉,一脸唉声叹气的样子,时牧弦站起了身。

他不急于解释,而是在窗口站了好一会儿才悠悠开口。

“墨恒,你也知道,我时牧弦能走到今天,是脱离不了楚家,还有顾家你们两家一路以来的支持与帮助。我不会忘本,更不会忘恩负义。”

他停顿了下。

转过身继续:“同样的,苏橙也是。她对我的意义不一样。墨恒,你可知道,她不止一次救过我。”

楚墨恒目光都是疑惑,张了张嘴,却没问出来。

不止一次?

难道说弦哥以前就见过苏橙了?

时牧弦很平静的讲完他十三岁那年落水,被苏橙发现救他的事情,楚墨恒听后愣是惊讶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靠!

这还有悬念有故事啊!

缓过来后,楚墨恒说:“你说,救你的人,是苏橙她爸苏承显?”

时牧弦点头:“嗯。”

“靠!”楚墨恒无语低骂一句,“你的救命恩人居然就是……”

他笑着摇了摇头,竟无话可说了。

太他妈戏剧了!

“不对啊,弦哥,要照你这么说,你应该认识苏家的小姐啊,怎么会……”

怎么会互相不认识呢?不应该啊。

时牧弦回到办公椅上,眉眼平淡的讲他整理过后的故事。

“每月去橙山孤儿院,我是8号,苏橙和他爸是固定15号。”

时牧弦一直以为那次相遇仅仅是一次偶然,因为后来他再也没有见过苏橙。那时候他年纪小,不懂得去问。

现在看来,是时间的错位引起的彼此相识,错过。

他后来不是没有想过要找自己的救命恩人,向他们说声谢谢,只是时母以那样不堪的状况除了车祸意外离世,舅舅也因伤痛病发离开,时牧弦痛不欲生。

也就淡忘了道谢的事。

想到此,时牧弦眼眸微暗。

他的情绪没有刻意隐藏,楚墨恒看得明白。

相处这么多年,时牧弦一路走到今日,所经历的难和苦,不是一两句简单的话就能说的清楚。

楚墨恒最后问:“弦哥,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嗯。”

时牧弦不容置疑,“按我说的做,明天就签。”

楚墨恒叹了口气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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