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沈清玉两人来到沈府清幽院尽头的小黑屋。

清幽院,名副其实的寂清幽暗。秋风萧瑟,落叶纷纷扬扬地落在地上,仿佛在地上铺上一层厚厚的地毯。黄的,枯的,残缺的,铺洒一地。

秋日萧条,这里的杂草却是出奇的旺盛,草儿末端带着枯黄,依旧密密麻麻地生长成一片。

这里,阳光终年照耀不到。地上堆积着死水,沈清玉二人踩过落叶,都能听到水噗吱的声响。

清幽院虽说荒废已久,朱漆尽褪,阑干吱吱呀呀,仿佛秋风一吹,它就能断裂。

这里却空旷得出奇,一大片空地,却只有寥寥几个院子。西边一座,东边一座,在清幽院的尽头,就只有小黑屋孤寂地坐落在那里。

杂草丛生,黑啸在前头,拨开茂密的枝条,竟隐隐有几分诡异的感觉。

二人似乎在这里走了许久,终于来到了尽头。

小黑屋残旧不堪,似乎就连外面的阁墙也是乌黑一片,墙角边长着几棵光秃秃的树叶,似乎无论怎么生长,也不会盖过屋顶。

但是诡异的是,爬藤的植物显得特别青翠,攀着墙,努力地伸展着,枝藤与清冷缠绕着,遍布整个墙,似乎要把整个屋子吞噬。

黑啸在前头,推开破了十数个小口的木门。

嘎一声。

里面一股潮湿而腐烂的气息迎面而来,一张湿漉漉的单薄被子铺在地上,发出恶心的臭味。

一头发发白的古稀老妇佝偻着身体,蜷缩在那冰冷的榻上。她身上裳衣极其单薄,且青黄一片,油腻腻的。发白的头发更是乱成一团,打成死结。

沈清玉抬头看了看歪歪斜斜的木楼梯还有斑斑驳驳的土墙,轻轻笑了一声:“姑母。”

形如枯骨的妇人无喜无悲,麻木地瞪着眼珠子,似乎再也没有什么事能引起她的注意。

而妇人却从榻上摸索出一个冰冷的利器,不再有动作。

沈清玉也不在意,三姨娘利用沈青霞来杀害她的川哥儿,她不好利用一番,怎么对得起三姨娘的一番用心良苦。

“姑母,玉娘来看你了。”

语气还是当初一样的温和有礼,仿佛还是如从前一样。

妇人深陷的眼珠子木然地动了动,满脸皱纹的脸上僵硬得没有任何表情,她轻轻地说了一句话,极轻极轻。

沈清玉唇畔带笑,明明该丑陋无比的血痂偏生带着几分妖娆,低头凑近了沈姑奶奶。

沈姑奶奶眼珠子极快地转动一下,闪过一丝幽光。

待沈清玉凑近,沈姑奶奶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向沈清玉一刺。

沈清玉眸光轻闪,敏捷躲在一侧,往日陆氏平日里教会她骑射的本领也是派上了用场。

沈姑奶奶一个扑空,虚弱地倒在地上,生锈的利器重重地插在潮湿的地上,撂出了几斗泥土。

沈清玉微微一笑,轻轻地捋一捋青丝。

“姑母,这戏码第二遍了。玉娘还会中计吗?”

沈姑奶奶重重地倒在地上,像条死狗一样,再也没有挣扎的力气。

沈清玉也不管她,单刀直入。

“既然姑母知道玉娘会来,玉娘也就不废话了。其实姑母心里明白,我不是害死你孩子的杀人凶手是么?”

沈清玉微笑,语气温和:“姑母,你杀不了我。不如退而求其次,杀了三姨娘肚子里的孩子。”

沈姑奶奶眼珠子动了动,沉默得压抑。

“花蕊,她是谁你知道么?且不提花蕊,而当年姑母想要杖杀狐媚子,又是谁劝阻姑母留下她一条性命的。千里迢迢,竟是奉了祖母的命令?姑母不觉得很诡异吗?”

沈姑奶奶蓦地看向沈清玉,眼光亮光一闪。

沈清玉唇畔带笑,语气温软:“姑母,别这样看着我。对,我是利用你对付三姨娘,就算姑母不信我又如何?可是祖母如何不是成了弃子么?你斗得过我吗?”

声音平板,平静地在陈述一个事实。

沈姑奶奶浑身一颤,冰凉至极。

沈清玉秋眸看了一眼沈姑奶奶,嘴唇勾起完美的弧度。

“别问我的消息从何而来,如果我说我手里有父亲的暗卫呢?姑母,就算不信我,认定我是杀人凶手那又如何?”

“可是,姑母,你真的相信她有那么柔弱么?或者说,姑母,你下了地狱,拉一个人陪着你也是极好的。”

声音像个是蛊惑人心的魔鬼,吐着芬芳散发出邪恶的讯号,似乎在引诱人们一步步走向歧途,吞下jìn_guǒ。

沈姑奶奶看了沈清玉一眼,嘶哑的声音从干涸的喉咙传出去:“为什么?”

沈清玉笑了一笑,魅惑人心:“不为什么,秋风萧瑟,鲜血淋漓,增添几分色彩是极好的。”

把话已经放下,目的也就达到,沈清玉转身,漠然地阖上门。

屋内,沈姑奶奶虚弱地笑了一笑,好似一个厉鬼在对着镜子惨烈展颜。

她算是一无所有了,母亲已经放言没有她这个女儿,她终究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母亲突然就放弃了她。

还有花蕊,明明是那么忠心耿耿的丫鬟,怎么前几日来探望她的时候,眼里是恨不得她去死的毒光,怎么每个人就变了脸。

花蕊,花蕊,早些年勾引柯哥儿的狐媚子不是就叫什么花房姑娘的吗。

其实,待她清醒一想,沈清玉不会用那么拙劣的招数,而她心里早有定论。

沈清玉刚刚一番话,她一句也听不进去,如今她这副模样,是谁害死她的孩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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