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府里,亮了通宵的书房走出一个满眼血丝的人,书房里的桌子上,却有一堆一块一块的木头,甚至有的像是用锯生生锯开的。

回到房间,雷自芳一手挥开过来伺候他洗脸的妻子,抓起桌子上的一个茶壶咕咚咕咚灌下去几口茶水,却又猛然把茶壶摔了个粉碎:“竖子可恶。”

雷妻见他发脾气,也就不再管他,只任由小丫头去服侍。

皇宫里也有人在发怒,小太监正在津津有味地讲着秦府昨日的奇景儿,抬眼就看见上手的卞贵妃正一脸不愉地看着他,吓得一下子就闭上嘴巴跪下来。

卞贵妃狠狠瞪他一眼,挥挥手里的团扇,道:“滚下去。”

小太监也不敢则声,脚步轻轻地就很快退了下去。

卞贵妃身边的大宫女端上冰镇着的荔枝,冒着寒气的冰块上托着十几颗丸子大的艳红荔枝,分外赏心悦目。

她剥开一颗放在旁边的小碟子上,笑道:“娘娘,这是临南省新进贡上来的,您尝尝。”

卞婉儿伸出白皙细腻的纤手,拈起放在口内,优雅而不失动人地放入口内,缓缓咀嚼起来。

见娘娘脸色略缓,大宫女才小心问道:“娘娘,刚才小法子可是说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话?”

吐出口内的荔枝核,卞婉儿摇着团扇,轻淡不屑道:“本宫就看不上他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过是一幅引来蝴蝶的刺绣,有什么兴头?”

“奴婢们哪见过什么好东西?”大宫女笑道,“自然是听见一点儿新鲜事就觉得惊奇起来,娘娘不要笑话才是。”

卞婉儿冷哼一声,欠起身道:“容德绣庄绣的那幅百鸟朝凤图,待会儿你打发个人给她们送回去。”

大宫女一愣,问道:“娘娘,可有话让带的?”

“告诉李夫人,不是天下最好的东西,本宫不稀罕要”,卞婉儿站起身,眉色冷凝道:“当本宫是什么?一件件比本宫这件好的绣品往外出,连一个四品官家的女儿出嫁都能带一幅孔雀牡丹图,人人都传那绣品怎样好,现在又出了一个秦府的贺寿图,本宫还留着那百鸟朝凤图做什么,听人笑话吗?”

大宫女低头应是。

卞婉儿又道:“告诉下去,以后我用的一应刺绣,都不用从容德绣庄采买来的。”

刚吩咐完,就听到外面太监的唱和声:“皇上驾到。”

卞婉儿脸上立即带上淡淡的笑容,起身到门口去迎接。

皇帝刘谱笑着大步走进来,握住卞婉儿的手,携着她主位坐下后便道:“爱妃,朕给你看样好东西。”随即便示意得胜把怀中抱着的图轴展开。

徐徐展开的图轴上,是有一幅描画的极为精细的大红底色刺绣,十几只团扇般大的蝴蝶绕着其翩跹起舞,在这旁边,还有一个伸手欲扑蝴蝶的小童,其余的一些景物均是半隐半露。

画轴的左上方还提着一首绝句。

卞婉儿的脸色在看到这画时微微一僵,随即恢复,高兴地呀了一声,道:“皇上,这画真漂亮,画的正是昨日秦府老太君寿辰上的奇景吗?”

刘谱笑道:“正是,爱妃也听说了?这是下朝时臣子进上的,朕昨日便听到秦侍郎府上的奇景,见了这画,才知想象亦有不到处。昨日朕倒该携爱妃去给秦老太君贺寿的。”

卞婉儿笑着附和,随即道:“臣妾也想亲眼看一看呢,不如请那老太君带着这刺绣进来一见,看看在我们的御花园能不能吸引更多蝴蝶来。”

刘谱摇头道:“不妥,这样一来又该有臣子上奏说朕不务正业了。”

卞婉儿撅起艳红的唇瓣,道:“那些大臣整天就知道盯着这些小事。”

刘谱淡淡看她一眼,卞婉儿便低头掩口。

“找个机会,朕再带你微服出去走走”,刘谱拍着她的肩膀笑道。

卞婉儿答应一声,却又扯着他的袖口撒娇道:“皇上,您派人找到那个绣这幅绣品的绣娘,让她进宫来给我刺绣吧。”

刘谱点点她的鼻子,说道:“贪心的小东西,宫里既有绣娘,每年还要从外面采买绣品进来,还要再专门招进一个来?”

“皇上”,卞婉儿起身搂住男人的脖颈坐在他的腿上,晃着道:“臣妾也想看看能绣出那样好刺绣的绣娘是什么样的人嘛?若是长得能看,您就收了给我做个姐妹。”

“胡闹”,刘谱说道,“宫里的主子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当的?”

卞婉儿眼底闪过得意的光芒,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就是要试试当初出宫时遇到的那个小丫头,皇上可还有什么想头?

此时见他脱口而出就是这样一番话,卞婉儿的笑容更大:“臣妾就是想要那个绣娘进宫来负责我的刺绣嘛。”

刘谱被磨缠不过,便道:“朕让人去查查,如果那绣娘愿意进宫,自然什么都好说。”若是不愿意,他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征调进宫。

想到这种种掣肘,刘谱就觉得心底非常不耐,当下也没了跟爱妃调笑的心思,起身就去了御书房。

李夫人看到被送回来的刺绣,眼底闪过怒意,命人好好招待来者,她便甩袖回房。

一个以色侍君的女人,也敢这么打她的脸,真是可恶至极。

想到若先夫还活着,以他的封号地位,这卞婉儿便绝不能这么轻视她,李夫人心口一阵绞痛。

“夫人”,紧跟着过来的小莲忙伸出扶住身形不稳的夫人,劝道:“您别生气。”

李夫人坐下,低声道:“我不生气,对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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