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我来了。)
马车外倒下的尸体越来越多,有南唐人,也有楚人。
吴君生壮着胆子掀开帘子,看着马车外的景象震惊的无以复加。
大楚军力强盛他不是不知道,但他这种平时也就读读圣贤书,偶尔读到书中描述的那种战场上惨烈场景,大多也只是扼腕长叹罢了,如何有机会得以亲眼目睹这等骇然景象?
大楚武人保边疆,文人安天下而已。
脸色煞白的吴君生视线之内,除了两方厮杀,叶如晦和那北弓男子打斗也尽在他眼中。
而早提刀出车厢的华章侯的压力也并不比叶如晦小,他所面对的那个第四境高手也不是好捏的柿子。
那个覆面男子背负剑匣初时并不出匣,只是隐隐能够听见剑匣中的剑鸣声。
不过随着两人对战进入白热化,那覆面男子轻轻一拍,黄梨木所做的剑匣应声而裂,一柄剑身雪亮的长剑破空而出。被这覆面男子握在手里。
那覆面男子屈指弹在长剑剑身上,长剑微颤,充沛气机散开,场间剑意渐生。华章侯大手一卷,卷起无数落叶,射向那覆面剑客。男子再屈指一弹,满天落叶在据他三丈之外,皆化为齑粉。那覆面男子身上本就是剑意森然,此刻手中长剑更是生出一道剑罡,剑气如同九天银河般向华章侯身上涌去。
这一下,如同一道炸雷在他脑中炸开,这一下分明就是冷寒水的成名剑式弹剑术,可为何覆面男子也会,难不成这个覆面男子便是冷寒水?
这个想法才从他脑海里冒出来,又瞬间被他否定了,若是冷寒水,以他的境界,只需要几息时间便可以让他身首异处,怎么会和他酣战至此?
华章侯拖刀而走!
华章侯身经百战,不说其他,单是杀人技就要比同境的江湖武夫丰富的多,不过到底是野路子,比上这等有高深剑技的高手难免在招数上要吃亏。
不过华章侯也有些疑惑,来之前没听说这南唐的剑道高手有这么多,更未听说除冷寒水之外南唐有剑客能够使出冷寒水的独门秘技弹剑术。
覆面男子这一手弹剑术虽然实打实的是冷寒水的成名绝技,但迫于境界的限制,施展出来威力的确比之冷寒水有天壤之别。
华章侯改双手持刀,去硬抗那满天剑气,只是剑气凌厉,偶尔几缕穿过华章侯的刀,便轻易的划破了他的衣襟。
那名覆面的男子终于开口说话,“该死了。”
华章侯豪迈笑道:“当真以为本侯不如你?”
覆面男子不出声,只是双手急促在那柄长剑上屈指连弹九次,每一次长剑的颤抖幅度便要越发剧烈,等到九下弹完,剑身摆动不止,若是仔细观看其剑身,就会发现这柄看样子就不是凡物的长剑剑身上已经有细微裂痕,随着摆动,长剑渐渐龟裂,似乎下一刻便要裂成一堆碎片。
那覆面男子手指上渗出血丝,露出来的部分脸色看起来也是极为难看,有细密的汗珠出现在他的脑门上,看样子便是他施展了什么不该他这个境界施展的招式。
不过与此同时,一股股凌厉的剑气撕裂了无数树木和满头飞叶,然后下个目标便应该是华章侯。
这名覆面男子的剑道修为自然说不上惊世骇然,要和当世剑道第一人叶长亭相比,相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就算比之冷寒水,也有很长的距离的要走,但现在至少在华章侯面前,他的剑道修为足以说的上是让人惊骇。
华章侯洒然一笑,大楚男儿何惧死之?
——
楼知寒在大楚与南唐边境停下了。
他前些时日去大楚挑战那位用刀的老前辈,那一战虽有些波折,但终究是以他的胜利收尾,老前辈不问世事多年,修为早已不复全盛时候,而楼知寒这些年武道修为一直稳步上升,比之一个不在巅峰的刀道前辈,确实要强一些。
不过在这边境,他也不得不停下了,因为有个剑客挡在了他的前路上。天下几乎所有剑客他都能一笑而过,但为什么说是几乎,因为有一个剑客例外,让他也不得不倾力而为。
这个人是叶长亭。
在他没有踏入第六境的时候,世间大多数人不认为这个天才剑客能够踏足那个玄妙的境界,就如同之前他们不认为叶长亭能够踏进第五境一样。楼知寒和他们不同,对于这个天资聪慧的年轻后生,一直以来都是报以欣赏的态度,所以在世人都不认为他能够踏足第六境的情况下,楼知寒是那极少一部分人认为他能够踏进第六境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前些日子听说叶长亭毁了那座白马寺,也是感叹他年少轻狂,不同世人臆想的他和叶长亭水火不容。
此刻看着挡在前路叶长亭,早已公认为世间用刀第一人的楼知寒也只是温和说道:“都说白衣剑仙叶长亭剑术高超,飘然似仙,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言语中透出欣赏,哪里有半分敌对之意。
叶长亭缓缓说道:“今日找你,不为其他,只是家中子弟被欺负了,也不好找小辈的麻烦,也就只好找长辈的麻烦了,非是叶长亭不讲道理,只是那孩子我亏欠过多,不愿再让他受丁点委屈。”
其实叶长亭当时出现在南唐便是存了去找楼知寒的麻烦,只是听说他来了大楚,便折回,也不奢望一定能够碰见他,但若是碰见了,自然不能一笑而过。
世人肯定会为这场比斗平添多少笔墨,臆想出多少理由,事实反而没有多少人想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