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下了。

而后四人重新分配筹码又玩了起来。

又没过多久,林锦仪的筹码又都去了林芳仪那里。

林锦仪又爽快地让踏歌拿了银票给她。

此时时辰便也不早了,林芳仪起身告辞。

林锦仪心情不错,亲自把她送了出去。

她走后,千丝还笑着对林锦仪道:“姑娘如今真是稳重了,从前您打牌输了,总是要发通脾气的。”

千丝是苏氏调教出来的,已经快二十岁了,一直没有嫁人,就是想以后给林锦仪带在身边当管教嬷嬷的。因此千丝说话就很直白。

林锦仪扬了扬唇,道:“也不是多大数目,犯不着生气。再说银钱摆在我这里,总不如摆在姐姐那里有用。”她有长辈们呵护着,自然是不愁银钱的。倒是林芳仪,不久就要嫁人了,也不知道手头宽不宽裕。用这样的方式去给她些银钱,总好比明着塞银票给她好。

那边厢,林芳仪揣着五十多两银票回了芳华苑。

银票轻飘飘的,她却觉得颇为沉重:

这些银钱相当于她和她姨娘一年攒下的私房钱了,妹妹却可以毫不在乎地输给她。

……说是亲姐妹,到底,还是不同的。

天将将亮的时候,外头平白无故刮起了大风。

屋里的窗户没有关严实,吱吱嘎嘎地响了起来。在这寂静寒冷的冬夜里,显得尤为刺耳。

岑锦从弦丝雕花架子床上起了来,踏在厚重的波斯长毛地毯上,准备去把那恼人的窗户关上。

谁知道刚一起身,外间便快步走进来一人。

“王妃,您躺着,让奴婢来。”

岑锦就站住了脚,一边回身往床榻上去,一边道:“云柳,你还没睡呢?”

话刚出口,岑锦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云柳是跟着她从娘家带过来的陪嫁丫鬟,早就被她的夫君——镇南王萧潜找了由头发卖了。如今在自己身边伺候的,是萧潜拨过来的之前在外书房专门伺候他饮食起居的大丫鬟蕊香。

蕊香头梳单环髻,身着青泥色四喜如意云纹褙子,下配一条天青色马面裙,面容沉静,容色虽只算一般,但一对儿眼睛确却如古井般波澜不惊。

被喊错了名字的蕊香并没有纠正岑锦,关好了窗户,她就走近床榻,垂着眼睛沉静地道:“王妃,您还是睡会儿吧,一会儿就该天亮了。”

岑锦靠在床架上,似笑非笑地道:“往后有的是睡的时候,不急在这一会儿。”

配合着她苍白的病容,她这话实在太不吉利了,蕊香立在一边没有接话。

岑锦一阵止不住地咳嗽,苍白的脸上泛起一阵异常的潮红。

蕊香这时便显出了一丝惊慌,连忙喊人去端了汤药来。

三年前,岑锦开始无缘无故地咳血,看了许多大夫都不见好。后来她的身体每况愈下,连宫里的太医来瞧过了都毫无办法。

岑锦早就知道自己已经药石无灵。如今不过是在熬着日子等死。

说起来,她还不到三十岁。在她发病之前,她甚至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么早就经历这些……

不过也三年了,从最初的不可置信、慌张,她已经慢慢地转为了习惯、淡漠……毕竟用她曾经偷听到的太医的话说,‘王妃这病蹊跷古怪,能撑过三年,已然是奇迹了’。

热腾腾的汤药端到面前,岑锦不自觉地蹙起了眉头。

她太痛了,胸口无时无刻不像针扎似的,那汤药喝下去,非但不会减轻她的痛苦,反而会让她越发觉得憋闷。

早晚是死,又何必这样折磨她。

她苦笑着对蕊香道:“我能不喝么?”

蕊香垂着眼睛道:“王妃别为难奴婢了。”

也是,她一个当奴婢的,何必为难她。岑锦还记得当初自己让贴身丫鬟云柳偷偷把汤药倒了,被萧潜的人发现后,他大发雷霆,不由分说地就把云柳发卖了。

那时候她病得还没有这样重,也能下床,硬是跪着求到了他眼前。可他不为所动,一句求情的话都没等她说完,就让人把她架了回来。

她被人从外书房架走的时候,厉声质问过萧潜——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已经要死了!”

萧潜淡漠的脸上丝毫不显变化,回答她的,不过是冷冷的一句——

“你太笨了。”

是啊,她确实笨。

想她岑锦本是御史大夫家备受宠爱的嫡长女,外家又是战功赫赫的忠勇侯府,却因为在上元佳节花灯会上见了萧潜一面,便一意孤行心心念念想嫁给他。那时候他还不是如今战功赫赫的镇南王,只不过是个刚出宫建府、不受皇帝宠爱的八皇子。她爹不同意,她就在房里绝食抗议,一直到瘦的不成样子、饿昏了,惊动了她外公忠勇侯,忠勇侯这才帮她做了主,厚着脸皮进宫面圣求了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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