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杂,不确定地喊了她一声:“阿锦?”声音里掺杂了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同时还试探性地往前走了半步。

林锦仪几乎是从石凳上跳了起来,退后几步。

两人陷入无尽的沉默。那边湖边的千丝也看到了亭子里多了个人,快步赶了过来,对着萧潜福身行礼,“奴婢见过镇南王。”

萧潜这才回了神,道:“免礼。”

千丝便立刻去扶着林锦仪了。

林锦仪面色惨白,闭了闭眼才恢复了镇定,福了福身,“见过镇南王。”

萧潜也偏过头,不再去看那她张极为相似的脸。他也是糊涂了,明明忠勇侯府家的姑娘的,他从前也见过不少回,怎么方才会错认呢?

岑锦躺在榻上,心里很是煎熬。

她在忠勇侯府的时候算过日子,自己原身已经去了四十九天了,便以为自己的丧礼早该办完了……毕竟她的那位王爷夫君,很是不喜爱她,想来也不会为她大办才是。

可没成想,自己的棺椁居然在镇南王府停了这么久,已然是大耀最高规制的王妃葬礼。

萧潜……到底在想什么呢?

她活着的时候,他那么不屑一顾,死后却是给尽了哀荣。

这又是做给谁看呢?明明有那么多人知道他们夫妻不和,他万万没必要装什么情深。

……还是说自己的死,跟他脱不了干系,所以才做这般模样,好换个心安?

岑锦越想越觉得身上发寒,不禁打起摆子来。

苏氏留下的丫鬟千丝见了,以为她是怕冷,便又开了客房里的衣柜,拿了一床被褥出来给她盖上,一边道:“前头的事儿还要忙一阵的,姑娘若还是觉着不舒爽,不如睡一会儿,等那汤药发出来会舒服一些。”

岑锦点了点头,闭上了眼。

可是哪里睡得着呢?不过还是满脑子胡思乱想罢了。

但御医开的温补汤药里却是加了安神助眠的药材的,岑锦这一闭眼,药性没多久就发了出来,竟真的睡了过去。

只她心里仍然记挂着事,这一觉睡得也很是不安稳,还做起梦来。

梦里,是她跟萧潜刚成婚不久的时候。

那时候的萧潜还不是意气风发的镇南王,不过是一个母亲早逝、养在皇后身边长大,却不受先帝重视,刚出宫建府的皇子。

岑锦十分心疼他,想着他从小一人在皇宫里尝尽人情冷暖,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便加倍对他好起来。

生活中,不论吃的用的穿的,她都先想着他,唯恐他吃不好,穿不暖。

尽管她在家中的时候,母亲纪氏对府中大小事务都一手包办,并不让她做这些。她却是心甘情愿地为了萧潜学起来。

那时候的萧潜虽然有些阴郁,但对着她的时候偶尔也会露出柔情的一面。

两人感情最甜蜜的那一阵,天气正冷。

萧潜休沐不用上朝,便会同她一起赖床。若是饿了,两人就在床边用了朝食,再躺回床上温存一阵。

岑锦从前的性子也是活泼跳脱的,对着自己心爱的人,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萧潜寡言少语,便会耐着性子听她说话。两人能在床上躺到日上三竿。

一直到下午晌,外头太阳大了,也暖和了。

他们便起身一起去院子里晒太阳。

那时候岑锦已经开始学习女红,想着要为萧潜做贴身的衣裳。

可她在家里也没人教过这些,等那个年纪再学起来,便显得有些笨手笨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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