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司北垂着宽大的双袖,隐藏在袖管中的手臂正缓缓向下滴着血,他双眸失神而空洞,静静看着不远处虚无的空气,神情是难以言喻的惨痛。

就这么静静待了许久,无知无觉,整个世界仿佛都失去了颜色,无论什么光影都再也入不得眼,无论什么声音都听不进去,身体是麻木僵硬的,冰冷的血液仿佛弥漫着死气。

“宋悦……”

他无知无觉地唤出这个名字,轻轻从他身侧走过的宋悦脚步一停,低了低头。

还以为被现了,原来只是无意识喊出的名字……

一阵冷风忽然吹过,两人所站的位置刚好构成了一条直线,只是一站一坐,一隐一显。崖顶除了喧嚣的风声,安静得有些沉闷了。

“我知道的,宋悦。”玄司北忽然像是看见了什么,颤抖着伸出一只手,向虚空中探出,“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一直看着我……你怕我做出什么让你厌恶的事对吗?我一定会如你所愿,将遗民安顿好,让你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

他低声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宋悦就站在不远处,默默看他对着空气中不存在的鬼魂誓。

宋悦:e……灵魂体当多了,穿上隐身衣也挺适应的,刚才差点把自己当成了阿飘。

宋悦:我就是想检验一下教育成果!

要是他能放弃复国计划,能来燕国,肯定能成为她干大事的左膀右臂!看他絮絮叨叨半天,似乎她刚才的教育真能起到作用。

玄司北在崖顶说了很久,直到想起要为她在燕都立冢,下意识去喊下属,只是没有回音。他这才失魂落魄地起身,看了看远处那块未拆的油纸,心中一刺,迈着缓慢而又沉重的步子转过了身。

一腔怀揣着热血的期待,被冰凉的水从头浇下,就是这种感觉吧。

宋悦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竹林中,面无表情地拢了拢隐身衣,慢步走到岩石边,将那块被油纸完好包裹着的桂花糕拿了起来,揭开油纸,咬了一口。

甜丝丝的感觉从口中化开,还真是城西那个铺子的味道。

宋悦:你有意见?

宋悦:我真的会把你那显示屏拆成一个个儿的元件哦。再说世上唯美食和美酒不得辜负,把这种东西放到山崖给蚂蚁吃,多暴殄天物,我也就是本着珍惜粮食的原则,勉为其难收下……

宋悦:……我不就是想吃块桂花糕吗!人生除了美食以外还有什么乐趣?

……

一块桂花糕无故失踪,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就算注意到,估计也给当成是被什么小动物给叼走了。宋悦没在山崖停留多久,避开程墨可能出现的地区,从偏僻的山谷间绕出了冷泉山庄,突破层层侍卫把守的侧门,也只要大摇大摆地从他们身边穿过,毫无阻碍。

接下来冷泉山庄生的事,宋悦已经不知道了。走后,她马不停蹄地赶往燕都,希望能来得及在玄司北之前通知飞羽关城门——虽说他看上去已经想通了些事,但她要确保万无一失。

只是,冷泉山庄地处偏僻,附近唯一的城就是燕都,别的地方又很难找到马匹,为保万一,她又不能在冷泉山庄偷,只好在路上走着,想在附近找一家农户买一匹马进京。

好在,训练过的飞鹰没让她失望,不一会儿就在她头顶打着旋儿。宋悦从包袱里拿出纸笔,用青草汁做墨,飞快给皇叔写了封信,绑在飞鹰腿上,放它飞走。

宋悦:两边都很紧急。

宋悦:就算我成功通知飞羽关城门,只要玄司北想打,就很有可能攻进燕都——他的兵比之前的洪家军还要多,更别说因为我这次出去讨伐,又带走了原本的一半军队,燕都本来就空虚得很。

宋悦:所以只能通知皇叔,不管他是不是想夺走我这个皇位,既然他是姬家的人,就一定不允许外人觊觎,肯定会优先保护燕都。刚好洪家军才平定不久,他已经在来燕都的路上,并非远水救近火。有皇叔的牵制,谅他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宋悦:对……就是苦了我这老骨头,怕不是要被颠簸得散架……

约莫走了三分之一的路,她才找到了一户养了头骡子的人家,事情到了紧要关头,也由不得她选择,只能将就着敲定,把包袱里的银元宝用内力磨去下方的印记,买了下来,等赶到都城脚下时,时间还早,并非开城门的时候,城门却缓缓打开了。

宋悦心下一紧,仔细回头一扫,果然看见了远处“凯旋归来”的大军,再转向城头,已经有一排排穿着礼服的官员前来迎接。场面很大。

如果任由展,她毫不怀疑,历史会如此书写——在剿灭洪家叛军之征中,主将宋悦下落不明,疑似战死沙场,右副将司空彦带着仅剩的粮草乘胜追击,而左将军玄司北则带着大部分军队凯旋而归,接受燕帝的赏赐。

已经来不及了吗?

这区区一段距离,要突破层层阻碍,不受任何人怀疑地找到飞羽……太困难了。她现在连城都还没进,肯定不够时间。

而如果她禁军的队伍全被玄司北换成了他的人……那简直是趁虚而入!

宋悦甩掉骡子,披上隐身衣就无声无息进了城,几乎是奔跑着,争分夺秒地四处寻找着武器,最后在禁卫军于城头处的武器架子上找到一把弯弓,趁着此时所有人都站在城头,只有一个守卫背对着仓库守在门口,宋悦拿了箭羽,悄悄藏在隐身衣里就从他身边匆匆走过,没惊动任何人。

宋悦:惹不起惹不起……不过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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