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老太太,这不是还有几个呢嘛?”
“就是,你咋不卖啦?”
哑婆婆就笑着收摊,一副你们说破大天我也不卖的架势,抱着筐,关掉大喇叭,进院关大门。
剩这些个,她还得给孙女吃呢。
江男在厨房的洗脸盆前,洗的那个投入,边洗耳朵鼻子,边“噗噗”的出吹水声,洗差不多拿过毛巾擦脸时,地上已经被她扑落的满哪都是水。
哑婆婆此时蹲在炉子前,正用铲刀舀出点儿汤汁,伸舌头尝尝咸淡,大铁锅里是满满登登的排骨,她又用筷子扎了扎,这才将粉条放进锅里,排骨炖粉条。
江男用小手指抠耳朵眼里的水:“奶奶,我有个事儿想和你商量一下,我惹了点儿小祸。”
哑婆婆立刻停下撕茄子的动作,望过去。
“你不用担心,就是花了很多钱,弄回去十二台电脑,电脑就是比我这个手机大很多很多,就这种产品,挺贵的。
现在问题是,我也不敢弄家去,给它们放在我好朋友那里了,可那东西太占地方,给人家堆的估计都没有下脚地儿了。
要是搬这隔壁,我还心里犯膈应,啥时候拆迁啥时候我才能进那屋,所以我想……”
哑婆婆连忙指指她家,可她着急的是?拿过挂在碗架子的写字板就写。
“当然是花我爸的钱啦,他不知道,偷摸的”,随之江男又大大咧咧一摆手:
“没事儿,奶奶,您就别问多少钱了,你补不上的,没意义。您也别纠结过程,你看疗效,我敢保证三个月四个月后,准能挣到钱,难道您也不信我了?那我可真伤心。”
哑婆婆叹气,到底是多大个窟窿啊?她有钱,问还不说。
看着江男那张水灵灵刚洗过的小胖脸儿,哑婆婆又在写字板上嘱咐了一堆,江男凑过去一看,上面写道:
“要是被现了,赶紧跑,别在家和你爸顶牛干仗,犟嘴的越多,挨揍的可能性越大,你跑我这来,躲几个小时也好,一般这时候他们就能平静了。”
江男笑了,笑的没心没肺的:“我要是躲你这一宿,他都得报案,急死他,女孩子就这点好。”
写字板上很赞同道:“对,什么过不去的事儿,到时候都敌不过你平平安安地回来。”
“奶奶,那我给朋友打电话,让他把电脑都拉过来啦?”
哑婆婆点头,怕等会儿又忘了,跑屋里先找出一串家门钥匙递给江男,这才回厨房接着做软炸里脊、酱扒茄子。
过了一宿时间的任子滔,他现在已经情绪稳定了,稳定到坐在交易所里,怀揣十万块正看着连续几期的人民日报。
这些报纸是他捡的,刚才坐他旁边那个中年男人,现在进经理室买股票了,就是那人随手放座位上的。
任子滔越看越投入,他又抬眼看向经理室方向,能进那里单独被接待的,应该也是大数额。
现在的情况貌似成了,散户们都不动手,甚至希望赶紧逃出来,而“二傻子”选手却是要么不买,要买就是一大笔钱。
就在任子滔琢磨这些的时候,江男的电话打进来了。
江男都做好心理准备了,以为好哥哥怎么也得聒噪一番,牢骚一些昨天刚弄楼上收拾好,今天你又让我给搬下来运走,玩呢?
结果任子滔很平静的嗯了一声后说:“是十三台,地址短信上,三点前到。”
说完就挂断,任子滔站起身,这回步伐坚定地敲开了办公室门:“朱经理。”
“呦,任先生,您坐您坐,稍等我一下哈,小张?给任先生拿可乐。”
……
当搬家公司的半截货车开进十四道街,尤其是跳下两个工人一趟又一趟的往屋里搬东西,还喊着口号慢点儿轻点儿时,引来跟前儿很多邻居的驻足,还有现听到动静特意跑出来看热闹的。
电脑箱上面都蒙着破布、床单子。
任子滔在车下指挥。
江男在屋里接应摆哪。
哑婆婆是手里拿着个写字板,一脸笑容,谁问她,她就一亮板,上面写着:孙女来了。
别人再多问几句,你哪来的孙女,她就笑,也不吱声,还时不时眼神审视般扫几眼旁边的任子滔。
……
当一个个扣着的小盆掀开时,酱扒茄子、排骨粉条、软炸里脊的香味儿扑鼻。
任子滔拿起一个大饼子咬了一大口,笑看身边的江男在和哑婆婆说话,心里想着:
男男,原来你好厉害。
刚刚我在花出十万块那一刻,手有些抖,而你没有,原来这也是本事。
男男,你是个有浓浓烟火气的好姑娘。
就因为这个婆婆帮过你,你现在能和她处的像亲人,懂得别人对你好一分,你要还十分,而我在这方面,有待加强。
男男,我没告诉过你,前两天我甚至觉得你这人特狠,对你爸是不是太狠,对别人是不是太偏激了。
可你这人今天让我见识到了,你是很矛盾的一个人,你能细心地嘱咐我,一定要给电脑蒙上东西,就怕哑婆婆一个人住,再被贪心的人盯上,不安全。
江男抹了下嘴边的大饼子渣,侧眸疑惑道:“你傻笑啥呢?子滔哥,咋不夹菜?”
“嗯”,任子滔继续笑,他夹起一大块排骨放在了江男的碗里,不知为何,钱花出去了,有点儿兴奋。
这边其乐融融,江男早就忘了她给姑姑气疯后,又给亲叔叔气懵登的事儿,可那俩当姑当叔的忘不了啊。
江源芳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