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青春校园>雁西归>第九章 俪人馆 2

程曦十分确定,前世祖父受封威远侯,世袭三代。/p

但祖父并没有上书请封父亲为威远侯世子,而是为没有功名的二叔请了爵。故而自己于出嫁前一直都是威远侯府大小姐,母亲却不是威远侯世子夫人。/p

后来父亲擢升正三品户部侍郎。/p

大越有律,正三品上文武官员可加授爵禄;另有一律,一家不授二爵;还有一律,受爵者可lùn_gōng擢爵,可依过降爵,可夺爵而覆,不得退爵而更,不得易爵而赏。/p

父亲便从家里分了出去。/p

再后来,父亲擢升户部尚书加授文华殿大学士,母亲从程太太变成了程阁老夫人。/p

不论是程太太还是程夫人,母亲都是一副荣辱不惊的姿态。/p

程曦垂下眼睑。/p

现如今,祖父还未受爵,可这次寿宴却要大张旗鼓地操办……祖父致仕前任正二品中军都督府左都督佥事,六十岁那年致仕,也就是今年。/p

程曦想起早上叶老太太说的话。/p

祖父对寿宴的态度很是反复。/p

这一定同昭和帝的态度有关!/p

可惜她从前对这些事毫不关心,根本不知道祖父退后是由谁接手的那个位子。/p

要知道大越的武将虽在任时品级比文臣要高,但爵位授予却很少有高于在任官阶品级的。/p

也不知祖父被授二品侯爵是否同他致仕有关?/p

另一边周幸已去而复返,道是人已在外候着了。/p

袁妈妈看了王氏一眼,点头示意周幸,便有侍女引着一位女子进得厢房来。/p

水磨纱制的屏风有个特点,一面望去如缎光亮莹华,一面望去如纱轻透软薄,又因质地极易晕染,只适合绘泼墨山水而得名。/p

故而站在屏风外的人只能够瞧见里面一个模糊的影像,屏风后的王氏与程曦却能清清楚楚地打量来人。/p

那女子瞧去大约三十来岁的年纪,微微垂收颔,但依稀可见眉目清秀端方。丝干干净净梳起往后挽了个纂儿,用支玉簪子固定了。身姿秀挺,双手交叠于腹,自然的就仿佛是随意那么一放而已。/p

“这是蕙娘,自小由鄙馆大教习钱娘子亲自教养,如今帮着把关鄙馆一众粗使丫鬟婆子的基本礼仪教养。”/p

竟然是个教习娘子!/p

程曦一怔,转头去看王氏。/p

不知母亲提了什么要求,竟然让俪人馆把这么个宝贝都供出来了!/p

周幸虽自谦说什么“粗使丫鬟婆子”,可俪人馆出去的随便哪一个,都足以到任何府上做个掌事妈妈或是管事丫鬟。/p

王氏仔细地看了一会后开口问道:/p

“娘子是何身世?可有什么亲人家属?”/p

见周幸要开口,袁妈妈立即说道:“还是由蕙娘子自个儿说罢,咱们太太总得听个声儿不是?”/p

周幸忙笑着点头称是。/p

那蕙娘闻言微微抬,仍是垂着眸子,语调平和清润:/p

“回太太话,奴家本是濮阳清河县人,七岁时因水患遭难离乡,后以奴籍入馆。”她话语一顿,“与家人失散多年,杳无音讯,如今孑然一人并无亲属。”/p

王氏闻言略有所思,继而道:/p

“你们掌柜可曾告知你若是跟我走,将要去何处?”/p

俪人馆的规矩,通常是不会告诉他们买主信息的,因怕他们知道后生出私心来,做些小动作砸了招牌。/p

王氏虽没有让俪人馆透露自己的身份,但交代了要告知他们将离京远赴——省的日后生出怨怼来。/p

蕙娘点头,敬然道:“太太光霁磊落,执事已详尽告知奴家了。”/p

王氏挑眉一笑,端起杯子喝茶不再说什么。/p

蕙娘便行礼退下。/p

第二人是个不惑之年的男子,身着及地儒袍,留着一把修饰得整整齐齐的胡子。/p

此人名梁有坤,周幸称他为梁先生,介绍说他精于算数。/p

王氏便也问了相同的问题。/p

那梁有坤原是陇西商会泰州分号的一个账房先生,家中尚有妻儿老父。只因契约到期后不愿续签而遭到前东家报复,来到京城亦被各方打压,走投无路下投奔的俪人馆。/p

却是以良民身签的雇佣契。/p

下一拨是三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个个白净斯文。王氏对三人分别考校了诗词、焚煮,又每人详尽问了身世——其中一人还是某个犯事官宦家出来的少爷。/p

第四人是个武人,叫秦震。三十出头的年纪,原是文亲王府的,后被卖至俪人馆。有个九岁的儿子同他一道在俪人馆里,妻早亡。/p

程曦透过纱屏看过去,见那人虽身形高大站如松柏,但却隐隐透着些消沉黯然的气息。/p

王氏听完秦震的情况,就想起了一件秘闻。/p

文亲王去年年初曾认下一个养子,听说文王妃为此大雷霆,后遇临丰帝登遐,才生生将此事压了下来,只是卖了一批下人,其中有几个甚至是文亲王的亲卫侍从。/p

王氏心道,这文王妃生怕别人拿她的出身说事,但所作所为还真是摆脱不了小门小户的烙印。/p

秦震退下后,跟着进来的最后一位是个四十来岁的妇女,眉眼亲善,形容得体,下颚有颗痣。/p

周幸称她为狄大娘。/p

王氏眯起眼看了半晌,突然弯起嘴角一笑。她什么也不问,让人奉了纸笔上来。便有门外侯着的侍人捧了个红漆雕花木盘来,上面摆着一叠泥金笺、一只精工狼毫笔同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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