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最原始且最强烈的情绪就是恐惧,而最原始且最强烈的恐惧就是对未知事物的恐惧。—————————霍华德·洛夫克拉夫特《克苏鲁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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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文鞅是真的很爱池澈。

虽然在许多人、尤其在池家不少亲友看来,黎文鞅图的就是池家的财、池家的业。就连池伯玉也常困惑,自己这个人人称羡的女婿当初在与女儿池澈处对象时,怎么就忍得住池家上下的非难乃至羞辱,硬扛着进了池家的门。

池伯玉觉得,一个人若能忍常人不能忍,所图必大;故而这些年虽逐步放权于池澈、池浅等人,却只把一块鸡肋业务扔给了黎文鞅。可谁知黎文鞅长袖善舞,一至于斯,竟在短短时日里把本是鸡肋般的产品稍微革新后打通到了非洲与南美市场,并且大受欢迎。

池伯玉这才在池澈和池浅的强烈要求下,把集团的外贸业务全都交由黎文鞅打理;当然,监督的钉子也埋了不少。黎文鞅却没在意这些,竟是拿起什么,什么第一。政府的往来,客户的交流,内部的协调,桩桩件件都处理的稳妥非常。连池伯玉都开始常在董事会半打趣半有深意的说,现在的池波集团若是离了黎文鞅,市值至少垮掉一半。

但在池澈心里,她与她丈夫之间的事,却有着一个与池伯玉等所认为的完全不同的版本。她与黎文鞅初中便是同学。尽管并不同班,黎文鞅的早慧与优秀却是全校闻名,池澈自也知道。只是她那时并不晓得,在她与一众女生遥望偷看黎校草的时候,黎文鞅的眼里也早早就有了她。

是的,初中时的池澈与黎文鞅就早恋了。恋的清而淡,教室走廊上偶遇时的目光交注,社团里解答疑难时不经意的指尖轻触,春游途中偷偷里的午餐便当;那时的他们,没牵过手,没接过吻,只闲敲棋子,已情定三生。

池澈一直都是个低调内敛的女孩,她不像林思我自小便耀眼得如同公主。池澈的同学乃至闺蜜都从未觉得她会是什么千金小姐;毕竟,富家的公子千金们多是进了省、市重点,哪会如池澈般,朴朴素素的,默默在一所极普通的中学就读。

黎文鞅却是真的家境普通到甚至有些困难。幼时母亲早亡,父亲带着他从潇湘辗转到了深圳。幸好父亲在中学觅得一席教职,黎文鞅便入了校,也就遇到了池澈。黎文鞅直到高三方才知晓,他与池澈之间原来竟隔着一条鸿沟。

那时颇有些重男轻女的池伯玉要池澈留在本地读大学,池澈想了一夜,同意了。第二天,她心如死灰般的告知黎文鞅她的志愿以及分手的决定,她觉得她已配不上阳光、聪睿、温柔且善良的黎文鞅。池澈直到现在也记得当时黎文鞅的样子;当他听完她的话,没有暴躁、没有悲伤、他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笑了笑,笑的是那么好看。而当池澈就要忍不住泪水时,他第一次抱住了她,轻且坚定的对她说:没事,他也留下。池澈哭了,从那一刻起,她完完全全的爱上了黎文鞅,她对他的爱,直到今天,丝毫不减。

再后来,黎文鞅不出意外的受到池家人各种刁难与轻慢。池澈一改往昔的柔软,但凡有人针对黎文鞅,她都会立刻站出来,不惜与对方搏命或以死相逼。因为只有她知道,当初的黎文鞅为了她,放弃了什么。

婚后,池澈问过几次黎文鞅,后不后悔?池澈坚信,如果没有遇见和爱上自己,现在的黎文鞅定已是名动四方的精英才俊而不只是池波集团一个小小的副总经理。每当听到这个问题,黎文鞅总还是会那样温柔的摇头微笑,他爱她,一如往昔,半分未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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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步入堂中的黎文鞅依旧是那般沉稳有度,不疾不徐,让人莫明有种可靠与信赖感。池澈或是觉得方才自己看到黎文鞅时略显欣然的表现有些不合时宜,便生生止住了向前脚步。黎文鞅看在眼里,微微向池澈点了点头。随即便上前向巩新莲等行礼问候。

巩新莲对于黎文鞅向来谈不上喜爱,却也没什么过多的恶感,在她看来,黎文鞅不过是个无足轻重但也还算乖巧的孙婿。此刻,巩新莲对于黎文鞅迅速获取消息且并不藏私的表现还是颇满意的。她沉思片刻,阴沉的说道:“既然知道了对方是谁,接下来的话也不用我多说了。林家的小娼妇,还有那俩贱种,一个也不能放过,都得为我的好孙儿...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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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鞅。你为什么把那两人的身份就那样公之于众呢?”虽已是凌晨,池澈却无睡意,只侧卧在黎文鞅身边,紧紧抱着他问道。黎文鞅爱抚着池澈的秀发,一边随手把卧室的灯都熄了,良久,发出一声叹息。池澈已记不得,向来稳重自信的丈夫上一次这般叹气是何时的事了。她隐隐有些不安,又抱得更紧了些,才低声问道:“文鞅,是因为林家吗?”

黎文鞅在黑暗中摇了摇头,却感到臂膀有些湿润,这才惊觉,忙又开了灯为池澈拭去泪水。看着池澈悲戚的面孔,他吻了吻她的额头,这才缓缓说道:“林家根深叶茂,不是池家能比得了的。澈儿,你不必担心爸爸会去硬碰做什么傻事。我想,就连二叔三叔他们不愿也不敢去动林思我的。”

“那...所以你就抛出那个叫吴知己的,还有个...叫...庞司空,是吗?你想用他们平息奶奶的...怒气?还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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