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灵娈的大悲大恸来得尤为明显,明显到让顾沛蕖愈发担心她的身体状况,她不明白这在常人眼中的脱身之计为何在雪灵娈这里变得如此困难,难道她竟然傻得不懂转圜么?

顾沛蕖见她如此模样,赶紧俯身下去扶住她的肩膀,和颜悦色地说:“灵娈,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恨我自己!可是事急从权,而今是救你出去的绝佳机会,若是你错过了,就再难与宇文焕渊团圆了!”

她轻轻地为雪灵娈拭去泪水,继续温言道:“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你也要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想一想,难道你希望你们的孩子也变成阶下囚么?还有灵娈,不论你是否认我,你都无须顾及我的情意,你可以继续恨我,毕竟我确实没有尽到做姐姐的责任!”

顾沛蕖见雪灵娈日渐平静,她轻轻地试图去为其宽衣,雪灵娈看她的眼神虽然依旧寒凉却没有多余的反抗,见此,顾沛蕖才稍稍安心。

她麻利的将自己的衣裙脱下为雪灵娈穿戴好,而后又将雪灵娈的衣服穿在自己的身上,还带上了那副似曾相识的面具。

而后,她拉起雪灵娈将她带到内室,将她的发髻解开,开始为她梳头发。

那犀角梳在她的手里变得无比的温柔,每经过雪灵娈的一寸秀发,顾沛蕖的心中便无比压抑,她对雪灵娈的歉疚与亏欠便会排山倒海般的袭来。

不多时,她终于手法生疏的将雪灵娈的发髻盘得与自己一般无二,而后她又将自己所带的步摇金钗等物插在了发髻上,而铜镜中的雪灵娈亦变了模样,愈发地显得高贵迷人。

顾沛蕖看着镜中的她甚为满意,如此这般才能瞒天过海啊!

而后她拿起唇脂笔蘸上了艳红的唇脂,比对着自己额头上的凤尾印记开始为雪灵娈仔细的描摹。

雪灵娈感觉到额头上的一阵冷凉,让她亦觉得沁透初心的清凉,无论她愿不愿意承认,眼前的顾沛蕖确实是她的姐姐,亦确实是她在救自己。

想到这,她心中隐隐有了一丝担忧:“你救了我,你该如何脱身?”

顾沛蕖被她这样一问,脸上满是喜色,她赶紧和颜悦色地说:“你无须担心我,皇上她会放我出去的,他总不会让他刚刚册封的宸皇贵妃就这样凭空消失吧?”

雪灵娈听她这样一说,心中莫名的涌上一丝厌恶,倒也显示出了自己的真性情:“你真是下得一手好棋!连自己的男人都躲不过你的算计?”

顾沛蕖嘴角浮起一丝冷漠的浅笑,她若不是为了救出雪灵娈,何以会如此行事?只有她知道自己有多么在意宇文焕卿,更怕伤害他。

若不是万不得已,一定要在亲妹与丈夫之间要做出‘背叛’的选择,她又怎会如此铤而走险?

想到这些她神情落寞却镇静地说:“随你怎么说,我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诓他,更希望他可以原谅我!”

雪灵娈见镜中的自己额间生出了一抹凤尾朱红的印记,似乎容颜变得更加倾国倾城,她挑着眉眼言语刻薄:“我真搞不明白,你这样的女人怎么会有那么多男人喜欢?难道她们更喜欢你九曲玲珑的心思不成?许是在意的亦是你的皮囊!”

顾沛蕖莞尔一笑,散开了自己头发,准备为自己梳发髻,她知道雪灵娈此时对自己怨怼依然未减分毫,所以面对这样的挖苦,她竟也不生气生怨。

不多时,二人的身份进行了完美的转换,顾沛蕖开始告知雪灵娈离开紫宸宫的路线还有芷兰宫的密道开启的法门。

她口齿清晰且条陈明了,就是希望雪灵娈将此记得真切。

顾沛蕖为雪灵娈扶正了步摇,又整理了一番裙摆,切切地叮嘱道:“灵娈,你记住了么?到了芷兰宫以后,你大可以大大方方地去沐清坞屏退一众人,她们是不敢忤逆你的!若是有人生疑你白日里要沐浴,你大可以用皇贵妃的身份压制她!再有一路上你都要端得冷静,务必不要露出破绽,面对问安你含笑就好!”

雪灵娈不耐烦地将她的手打掉,嘴角现出一抹得意:“你这么轻易的将芷兰宫密道告诉我,你就不怕我日后潜进芷兰宫再杀你一回?”

顾沛蕖见她如此,眼中隐隐有了清泪,她嘴唇微微一抖挤出了一抹浅笑:“若是如此可解你心头之恨,可为萧家平复冤屈,可还你荣耀富华的身份,我愿意受死,而且随时恭候你的到来!”

雪灵娈听到她如此说,心中猛地一震,她紧了紧自己的斗篷却不甘示弱地回了一句:“刁买人心!”

言闭,她转过身曳着仗许来长的裙服踏出了牢门,复又将牢门锁上。

她发现顾沛蕖就那样眼神灼热地盯着她看,似乎少看一眼便转身千年一般。

这样的关切的眼波让她极其不自在,她抿了抿嘴,紧着步子向外而去。

得以呼吸新鲜空气的雪灵娈很是兴奋,只是乍见日光的她直觉炫目,让她不禁有种晕眩的感觉,她扶在白玉栏杆上小憩了片刻,才向芷兰宫而去。

一路上,果真如顾沛蕖所料的那般,不断地有人向她行礼问安,她便一一的回应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便是对这些问安最好的回应。

终于,她看到了汀兰水榭四个大字,芷兰宫终是到了。

突然,一个身姿灵动的女子突然闪身出来,而她身后的婢女们却行礼道:“奴婢拜见宸皇贵妃娘娘,娘娘千岁金安!”

而那女子却挑着眉眼道:“这么一大早,皇嫂就往外跑,害得本宫等了这么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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