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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听到自己的另一个名字,心中不知怎的竟然有些酸涩,她艳红盈润的嘴唇微微合动依旧未能念出那名字。

锦瑟知道让她如此就接受这事实并非易事,她需要时间,可是自己却时间无多,她僭越地抚了抚顾沛蕖的鬓边:“还有,雪灵娈的名字叫萧桑柔,你二人的名字是萧公子起得,说是一双女儿就这样叫。取自《桑柔》片的,‘菀彼桑柔,其下侯旬’,那是一首揭示了动乱之中百姓流离失所,死伤离散诗。因为萧公子的姐姐萧贵妃被诬蔑为红颜祸水,所以他希望自己的女儿即便倾城绝世亦忧国思民。”

“锦姑姑,你说的我都明白了,我也记住了!”

顾沛蕖嘴角凝着悲恸难言的笑意,短短两日之间,她感觉自己游走在天境与炼狱之间,大起大落,跌宕起伏。

她不经意间就扯下了前尘过往的疮疤,露出一个又一个污浊不堪、面目全非的真相让她心惊肉跳,让她惶恐不安,更让她逃无可逃。

彼时她还为顾玉章的恶贯满盈找借口,找原因,甚至不惜以自己为补偿去弥补对南宫澈一家的亏欠,而此时自己与雪灵娈却变成了与南宫暗影府分属一列,与顾玉章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的同道中人。

这不是命运的安排,这是那些逝者对她无视他们而无忧无虑生活十八年的惩罚,所以才会让她经历种种后,感觉心神俱灭之时再给予她新的动力与使命。

原来,从始至终,她都无法逃离这些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即便是远离锦陵亦不可逃避的。

想到这些,她疲惫的躺了下去,闭上那不愿再见波澜的眼睛,她好想安安静静地睡一觉,她想获得一次崭新的‘重生’。

锦瑟知她疲惫混乱亦不愿多打扰她,锦瑟更不愿将自己而今的处境告知她,因为若是顾沛蕖得知她即将命不久矣,激愤之下难免会暴露已然知晓当年事的事实,那么之于邵生和顾玉章来说,顾沛蕖无疑成为他们的隐患,她会有危险的,所以锦瑟打定了主意即便是死也要最后护她一程。

“娘娘,奴婢该说的都说了,不打扰您休息了,您一定要记住奴婢的话!何况郡主与萧公子的英灵还在天上看着我们呢!”

锦瑟起身恭敬地为顾沛蕖行了一个叩拜大礼,庄重正式,那是与她做最后的告别。

顾沛蕖此时闭目养神并未瞧见这一幕,她抬抬手:“锦姑姑,你且下去吧,好生保养身体,等随我回宫后,我们再好好筹划以后的事情。让我睡一下,我这几天实在是太累了,特别的累!”

她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毫无征兆地落在了枕上,她就像所说的那样很累,身心俱疲。

染竹阁似乎恢复了半年前的宁静与欢愉,顾沛蕖闻着淡淡的鹅梨香,睡在熟悉的床榻上,似乎回到了那无忧无虑的生活一般,睡了两个时辰的顾沛蕖还是在这样熟悉的环境中渐渐醒来。

此时已是月上柳梢头,黄昏掌灯后,一睁眼就见倚画和侍书切切地盯着她,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

倚画知道因由,自然更加焦急,鹅蛋脸上亦可见斑斑泪痕:“娘娘,你没事儿吧?”

“本宫没事,只是累了,多睡了一会儿!对了,今日上元节,本宫理应和母亲相聚赏月猜灯,你们打水来与本宫洗漱!”

侍书与倚画对视一眼,她们觉得娘娘一觉醒来似乎清爽了许多,整个人似乎都格外有精神了些。

其实不然,不是她有精神了,是她对自己对情感、对人世有了更通透的了解。

一番梳洗打扮,顾沛蕖看着镜中那张脸,果真堪配任何对美好女子的溢美之词,她再也不想委屈自己,委屈这张美好花颜,不再为南宫澈与那些过往流泪,她要好好的活着,好好的为自己,为妹妹,为萧家活着。

突然,陈书雪身边的大丫鬟凤歌巧笑嫣然的跑了进来,一进来就笑眯眯地请安:“奴婢拜见娘娘!夫人让奴婢来请娘娘到前厅去,说是皇上差人送来了元宵节的花灯和灯谜,而且酒宴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娘娘去开宴呢!”

顾沛蕖浅淡一笑,她突然发现这个世上唯一从始至终在默默爱护自己的男人唯有宇文焕卿而已,而自己却伤了他的心,可却他依然不改初心。

“好,本宫这就过去!”

倚画和侍书见此赶紧扶起顾沛蕖来,向前厅而去,一路上除了连绵不绝的参拜便是烟花缤纷耀眼,全府上下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的佳节气氛。

顾沛蕖走进前厅,只见前厅的回廊上放着一排排桃花树样式的彩灯,火树银花般,淡粉嫣红掩映让她仿佛置身四月芳菲的花海。

桃花灼灼红叶,芬芳馥丽人间,宇文焕卿硬是让冬日里的月华如练与桃花朵朵产生了关联。

众人见顾沛蕖已到,赶紧跪地参拜:“参见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而顾王妃陈书雪与简颂则跪在最前面,顾沛蕖独自坐上高座,她示意侍书倚画去扶起陈书雪,复又吩咐:“平身!”

简颂得以起身赶紧回话:“启禀娘娘,这是皇上命奴才送来的桃花灯,皇上说”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任由娘娘择选!”

言闭,简颂一挥手,淡粉嫣红的桃花灯连绵不绝地从庭院外搬进来甚是艳丽明亮,照亮了夜空让圆月失色。

顾沛蕖知道那句“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的意思,他想告诉自己她可以选择南宫澈亦可以选择他,这个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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