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粉粉莹莹的画居然是一幅桃林春景。

那掩映在桃花深处似有一身着银甲,身骑白马将军模样的男子,不过画得太过朦胧,不甚真切,倒也像一身骑白马的白衣女子。

画作落款是;诗苒提笔而忆桃花深处有人家,作于昭和二年揽翠苑,云窗斋。

昭和二年,那不是自己登基的第二年么?

想到这他暗笑自己有些痴傻,那时怕她早就不记得渔阳城中救她的‘将军’,而他偏偏要将她画的身骑白马的女子想象成是自己。他嘴角不禁挂上了一抹苦笑。

他见座榻旁边的几案上便放着她的古琴——相思叩。

这相思叩上面的雕刻的凤求凰的图案依旧清晰,那行刻在琴上的‘轻抚一曲邀月影,入骨相思闻断肠’的小字在此刻更加通透人心。

那古琴的另一端则坠挂着七枚白玉雕刻成的相思扣,相思叩下则系着七枚淡绿色的璎珞。

宇文焕卿聊赖地将那相思叩捋了捋,不曾想连璎珞都打得格外精巧。

那璎珞浅碧色的翠珠颗颗饱满,下面的流苏穗子更是细腻垂挂。

他在心中暗叹,她的一切都是那么地美轮美奂,无与伦比,这书房布置的如此出众,品味可见一斑。

他无奈地握紧了自己拳头,愤然叹道:“这样的女子,朕怎么不能拥有?”

出了一会儿神,他见密道里搬过来的书依旧那样堂而皇之的放在另一处书架之上,禁不住再生出烦乱。

宇文焕卿坐了下来轻抚相思叩,他此时要平心静气,因为还有一件要事等他交代谋划,这关乎她与南宫澈的性命。

一曲《梅花三弄》被他纤长的手指甚是灵动地拨了出来,琴曲婉扬间,似飘散着无拘无束的思绪,传播到了芷兰宫的各个角落。

亦飘进了顾沛蕖的心中,她不知道宇文焕卿竟也能弹出如泣如诉的琴音。

那情韵是令人回肠荡气的哀婉,他像是在怀念最静好的时光,又像是在追思最灿烂的风霜。

许是只有把岁月看得澄清,把沧海看得澄明,沉淀了所有的波澜壮阔的他才能将一曲《梅花三弄》挑拨的如此千回百转,扣人心弦。

而此刻,顾沛蕖亦被这有些哀伤的曲子拨弄的更加无措,宇文焕卿那颓丧而落寞的眼神再一次清晰地出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

她有些呆愣地站在原地,而锦瑟亦不知为何顾沛蕖近几日总是这样的神情恍惚,心事重重。

浅笙在映雪阁外扣门,宇文焕卿停下了手中的琴弦:“进来吧!”

琴曲戛然而止,浅笙闪了进来。

她隔着珠帘她看不清宇文焕卿的表情,只是觉得他出众的风仪散着淡淡的华彩。

她施礼问安:“微臣拜见皇上!”

宇文焕卿言语清冷地问:“浅笙,朕要你去做一件事情,许是会让你日后受一点皮外之伤,但是可以保全两个人的性命,你可愿意?”

浅笙没有迟疑的说:“那微臣要看保全的是何人?”

宇文焕卿微微一笑:“是景妃与南宫澈,是这二人,你可愿意?”

浅笙以为皇上会说是景妃,竟不想还有澈公子,这让她始料未及心中不禁疑虑:“微臣愿意!请皇上明示臣应该如何做才能保全他二人,他二人又为何需要臣保全?”

宇文焕卿剑眉微微一蹙:“至于为何,若是事情真的如朕所料的发生了,你到时必然就会知道原因,所以无需朕告诉你!眼下朕要告诉你的,是你如何做此事!”

浅笙施礼请宇文焕卿吩咐。

“从即日起,你换上带有你们南宫暗影府徽章的锦衣,就是上次朕去探望南宫澈时你穿的那件。朕记得上面绣着墨竹,然后将头发束成你家二公子的那样子,每日夜里待到打更的内侍经过汀兰水榭,便从芷兰宫的汀兰水榭飞身落下。”

宇文焕卿随手拨了拨几案上的白玉棋子,加重了语气:“而且务必要让内侍看到,但是最初不可让他们看清你的脸,而后才可以让他们看清!”

宇文焕卿目光落在相思叩上的那凤求凰的图案,稍显清冷地说出了这样一段话。

浅笙诧异犹疑的眼光切切的落在宇文焕卿的身上:“然后呢?”

“然后,待到三方对峙的时候,你便要挺身而出,说自己因为习惯夜里练功所以才如此行事。朕会以你扰乱后宫秩序为由,赐你仗刑。”

浅笙见宇文焕卿无意挑明因由,便大着胆子问:“皇上,微臣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何?”

“你无需明白,你只要这么做就行了!还有你入芷兰宫只有朕和你们家两位公子知晓此事。景妃鲜少与他人来往,所以宫中没有什么人知道你在芷兰宫当值,你最近也不要在白日里踏出芷兰宫,仅此而已!”

宇文焕卿反复斟酌思量也只能这样周全了,若是谣言四起,自己便也可如此保全他二人。

浅笙抬眼见宇文焕卿眼神寂寥而落寞,他似很失意,便不在言语:“微臣遵旨!”

宇文焕卿点点头示意她退下。

浅笙走后,宇文焕卿略坐坐,便起身独自离开了芷兰宫,回函恩殿去了。

此时他只希望让自己变得忙碌一些,没有时间亦没有心力去想那些让自己心伤的事情。

过了好一会儿,锦瑟烧好的菜品一一摆在了绮霄殿的八仙桌上,两壶烫得温热的御酒也被倚画端了上来。

锦瑟见倚画将酒盏放在了离皇上坐得很远的地方,便嗔怪道:“放在这边!倚画,你今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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