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里头皆是与他们一般的新兵。营房建在河岸边,占地甚广,沿用了原先蜀道地方军的驻地。

只是一进里头却发觉来晚了。每间营房笼统七张床铺,从门至窗一字排开,三人到时已是黄昏时分,四张床铺皆被人占了。

里边很聒噪,靠门这边有两个块头大,嗓门也大的在谈天,说的似乎是你家田里种什么,我家地里收什么的话,那笑声可谓震耳欲聋。

靠窗的那个小个子就比较安静了,瞧着不比慕容善大,肤色黝黑,身板窄小,默默坐在床铺上望窗外并不好看的景致。与他隔了一个位的,是个尖嘴猴腮的长相,偶尔也与大块头们插几句。

这营房很小,床铺间不过隔了一尺半,塞了七张床铺后几乎没大空地了。窗子也只一扇,可以想见,门一关就不大通风了。

三人在门口杵了一下,立刻吸引了里头四人的目光。靠门的那个小胡子当先招呼他们入内,他隔壁的那个大胡子很快也接了话。尖嘴猴腮的打量了他们一番,继而别过了头。看风景的小个子朝他们笑了一下,随即继续看风景。

长孙无羡一瞧床铺便头大了,他是想将慕容善护中间,自个儿与凤轻尘分别在她两侧的,但如今显然办不成了。那尖嘴猴腮的一看便不好搞,他只得向看起来稍微热情些的大胡子拱手道:“这位大兄弟,可方便换个床铺?”说罢一指小个子旁边的空铺。

大胡子乐呵呵笑一声,指了指三人:“怎么得,你仨同乡得粘一块?”

长孙无羡就指指慕容善解释:“我表弟性子内敛,与生人隔得近了睡不着。”

这什么破理由。慕容善刻意放粗了嗓子,尴尬地咳一声。

大胡子便是一副要跟慕容善熟络熟络的模样,三两步上前来了:“这有什么得,如今咱们七人同住一个屋檐,一回生二回熟嘛!”说罢就要去勾她的肩。

慕容善下意识躲了一下,长孙无羡猛地上前就给他拦下了,皱了皱眉,极力忍耐道:“这位大兄弟,我表弟不喜动粗。”

“不喜动粗进什么军营呢。”尖嘴猴腮的见状讽刺了一句。

一边听了半天的小胡子“呵呵”一笑,直说新来的不够意思,却是瞥了瞥慕容善的身板,的确弱不禁风了点,想到如今外头兵荒马乱的情状,似乎也理解了,就劝那大胡子:“哎呀,得了得了!都是来混口饭吃的,你就与他们换了罢!”

原本换个床铺也无妨,只是大胡子方才被嫌弃了,这有求于人的架子摆得太高,连勾肩搭背都不给,现下自然有点不爽利,眉毛一竖:“要换也成!”说罢一指长孙无羡,“你表弟不喜动粗,你喜吧?来,你与我比比!”

长孙无羡叹口气,掸掸袖子,一副“无知的人啊,跟我比你就输定了”的睥睨姿态,说罢瞥他一眼:“说罢,比什么。”

那大胡子却没答,伸手就开始解腰带,三下五除地摘了个干净,一把褪了衣袍,将手伸进亵裤里作了个掏的手势。

慕容善一声惊叫死死憋在喉咙底,一下子跳到长孙无羡身后去。长孙无羡眼都瞪大了,亏得最后一刻恍然大悟,忙将她遮掩起来。

大胡子“哈哈”一笑,伸手弹了一把那物件,“啪”一声响,随即理直气壮道:“当然是比鸟了!”

小胡子也跟着大笑起来。

这污秽东西!

长孙无羡的脸都青了。便他是男人也尴尬地受不了,落难皇太子什么都忍了,许久不曾摆过普到叫别人以为他好欺负,却头一次见别人的鸟,一刹间只觉清白都毁了!

沉默许久的凤轻尘低低咳了一声,随即看了一眼长孙无羡,与大胡子平静地道:“他大。”

长孙无羡、慕容善:“……”

落难的凤太子近段时日话不多,却真乃一开口便如雷霆霹雳,语不惊人死不休。

长孙无羡也忘了身后还有慕容善在,竟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随即不可置信地瞧凤轻尘:他是如何……晓得的?

难道当年在西凤,这家伙竟偷偷摸摸瞧过?

凤轻尘容貌大改,除却留了双凤眼,旁处倒是不如原先俊俏了,且虽因大夫给的药恢复得不错,却毕竟是新生的皮肉,因而瞧上去神情难免僵硬一些,便愈发显得冷淡而木讷。

他面无表情地伸了根食指,继而朝屋内几人一溜地点了过去,略过了自己,从长孙无羡起始,说:“一,二,三,四,五……”最后才点到慕容善,顿了顿道,“六。”

众人齐齐傻在原地,半晌才恍然大悟,他恐怕是给他们的鸟排了个号。

慕容善欲哭无泪。她没有那东西,当然是“六”了,用得着这般认真计较吗?真是不留情面啊。

再听他解释道:“看面相。”

大胡子一兜裤衩,将鸟塞回去了,张大了嘴问:“这玩意儿还能看面相看出来?倒是快教教我如何看的?”说罢再一指长孙无羡,“不对啊,你这看得准不准?我的鸟是咱们村最大的了,你说他比我还大,他哪个村出来的?”

慕容善若非面上涂了粉遮盖,此刻必已烧成只熟透的虾。

长孙无羡也着实听不下去了。他算是明白了,与这等粗人客套守礼是不管用的,还得一样拿粗鄙的来对付。他操了袖子,低声问凤轻尘:“来几句粗话。”可怜的太子殿下没学过粗话,这段时日虽过的糙了些,到底还是记得自己的身份的。

可凤轻尘和他一样打小是个精贵的皇太子啊,出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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