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见钟得胜那帮人个个如狼似虎,两眼凶光毕露地朝张明宇蜂拥而去,就像看到了一群张牙舞爪的狼扑向一头绵羊,一时倒忘了张明宇刚才那一脚的威力,不禁个个都猛吸了口冷气,刚要叫嚷着冲上去帮忙,却听到嘭嘭嘭一阵响。

只见漫天影子飞起落下,发出扑通扑通的声音,扬起了阵阵尘土。尘土被风一吹,顿时笼罩场地,倒颇有几分杀场的萧瑟冷飒。

整个沙尘中间,只有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发丝飞舞,健步如飞地在人群中游走,举手投足间潇洒无比地将人狠狠揍飞踢飞。

不过片刻时间,尘沙落下,全场除了那个身子依旧显得有些单薄的颀长男子巍然而立,其余再无一个人能站着的,个个哼哼啊啊地或抱肚子,或抱腿手躺在地上,一脸的痛苦和惊恐。

所有东明村的人个个都傻眼了,等他们意会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个个脊梁骨是冷汗直冒。尤其那些曾经在背后讲过姜珊坏话的长舌妇,更是吓得眼皮直跳。

这真的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吗?这真的是一个斯斯小迪,白白嫩嫩的小白脸吗?这真的是刚才那个一直不温不火,面相谦和的年轻人吗?只有傻子才会这么认为吧?

姜广富家的人更是看傻眼了,阿珊究竟找了什么男人啊?这简直,简直…他们想不出用什么言语来形容。

张明宇似乎根本没注意到村民看他的异样目光,而是一步一个脚印地缓缓走向钟得胜。

对钟得胜这个人渣,他确实厌恶到了极点,偏生这个人渣却是小迪的父亲,不好痛下杀手,让他更觉得钟得胜这张脸讨厌。

啪一声响!张明宇的脚重重地踩在了钟得胜的胸口。

沉闷的脚踏声,震得所有人小心肝儿微微一颤,看着张明宇那张冷若冰霜,不带丝毫感情的脸,这个时候,所有人才真正感受到这个看似温文尔雅的斯文人,真要发起火来那是多么的可怕!

“如果你不是小迪的父亲,我早就废了你!”张明宇的目光冷冷地俯视着钟得胜,声音冰冷得就如掉在地上的冰渣子。

所有人听到这句话,小心肝儿再一次微微颤抖了一下,而姜珊却为张明宇能时刻顾及到她和她女儿而感动得落下了晶莹的泪水。

钟得胜被张明宇冰冷冷的目光盯着心里直发毛,但这个时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见张明宇因为小迪的缘故有所顾忌,倒也显出了几分光棍气势,哆嗦着嘴巴有些结巴地叫嚣道:“他妈的,有,有种你就废掉老子,要,要不然老子就天天来这里闹!”

丽珍听到钟得胜威胁地叫嚣着,脸色再次变得苍白,雪白的贝齿紧紧咬着嘴唇,咬出了血都浑然未觉。若不是因为小迪,估计这个时候她真会冲上去直接对着钟得胜撕咬。

姜大忠兄弟三人听得是额头青筋直跳,恨不得上前对着钟得胜的胸口狠狠踹上几脚。

倒是张明宇闻言却反倒冷冷一笑,松开了脚。

钟得胜以为张明宇奈何不了他,胆子竟越发大起来,躺在地上耍起了无赖。

“来啊,朝老子这里踩啊!你不是很能打吗?你不是喜欢姜珊那个sao货吗?来啊,有种你就把老子踩死啊,要不然老子跟你没完!”钟得胜张嘴叫嚣着。

张明宇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朝闻讯赶来的白宝山招了招手。

白宝山见到手势,立马上前来束手候命。

“又要麻烦你了。”张明宇拍了拍白宝山的肩膀,微笑道。

“您客气了,能为您效劳是宝山的荣幸。”白宝山微微躬身道,两眼闪烁着兴奋的目光。

他就怕张明宇这个千载难逢的修真前辈不来麻烦他,如今却一而再地说麻烦他,真是麻烦得他心花怒放。

看着张明宇面带微笑地跟一位相貌威严的男子说着话,钟得胜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浑身寒毛根根竖立,甚至连灵魂似乎都在微微战栗着。

“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这里是雷山县,你要敢乱来的话……”钟得胜终于彻底害怕了,色厉内荏地叫嚷着。

村民们听了脸上都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连公安局局长的儿子被打了,也只能忍气吞声地向人家道歉,你钟得胜他妈的一个二混子,痞子,算他妈个球!还威胁人家?

“我要是乱来的话会怎么样?”张明宇不屑地冷冷一笑,然后声音猛地一顿,朝白宝山轻描淡写地丢下一句话“留他一条命!”

白宝山闻言应了声,然后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地走向钟得胜。

东明村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有皮鞋踩踏在地上发出有节奏的沉闷声音。

夕阳还在天空朝大地散落着最后的余晖,黑夜还没有降临。但随着脚步声响起,所有人却莫名地感觉到丝丝阴森森,就像孤身一个人身处黑夜笼罩,静得让人心慌的荒坟地,突然听到了刺耳的脚步声。

突然之间,所有人不知道为什么对白宝山产生了深深的恐惧,甚至想远远地躲开他。

首当其冲的钟得胜感受更加深刻,那种一静一动照成的极其阴森肃杀的感觉直刺入他的灵魂深处,让他情不自禁浑身如筛糠般颤抖了起来,身子挣扎着连连往后挪退,一张脸毫无血色地叫嚷了起来:“不要,不要,我以后再也不敢sao扰姜珊了……”

但白宝山似乎根本没听到钟得胜的哀求,一双黑眸平静无情地俯视着钟得胜,在夕阳下缓缓举起手中的木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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