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傍晚,第二批讨债的人又到了,饭后又到了一批,估计段小涯昨天买的东西太张扬了,那些债主陆续地都得到了消息,知道段家如今有钱了,自然上赶着要债来了。
送走债主之后,李美翠又把段小涯昨天给的还没捂热的银行卡拿了出来:“我看娶媳妇的事要先缓一缓了,小涯,明天你到镇上把钱取出来吧!”说着又深深地叹了口气,虽然她现在着急着抱孙子,但欠了一屁股债还张罗着娶媳妇,被村人看着也不像话。
大不了段小涯娶媳妇的时候,再借一笔呗,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段小涯安慰李美翠:“妈,媳妇总会有的,你儿子一表人才,怕啥呢!”
李美翠看着段小涯没心没肺的样子,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她和老头子都已过了花甲之年,已经没有多少盼头了。
当初就是因为她生不出儿子,段志远才鬼迷心窍地从镇上把四五岁的段小涯拐了回来,战战兢兢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段小涯的亲生父母也没来找他,两人这才安心下来。村里的老一辈人都知道这件事,但都是乡里乡亲,也没人去举报。等到段小涯上学的时候,两人才托人给他上了户口,从此段小涯就名正言顺地成了段家的骨肉。
转眼,儿子都长这么大了,而他们却已满鬓斑白。
听着李美翠的叹息,段小涯心里满不是滋味,拿着银行卡到了楼上耿耿过了一夜。
次日,借了秦朵的小背包,到了镇上把钱全部取了出来。
然后按照父母记的账簿,一家一家地把钱给债主还了回去,去还林川和安国泰的钱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
按照李美翠的吩咐,他又特意拎了两瓶三星金六福,一瓶送给林川,一瓶送给安国泰,不得不说,他妈是很会做人的。所以,从前尽管他家再穷,穷的就连乞丐都怕他们,只要李美翠出面,都总能借到钱。
虽说段小涯对林川和安国泰没什么好感,但既然他妈吩咐下来,他只能去执行。
到安国泰家的时候,安国泰正在吃饭,段小涯把钱一个字都不差地还给了他,并且给他多加了一分利息。
“安大爷,这酒没下毒,你可以放心喝。”段小涯把一瓶三星金六福放到他的桌上。
安国泰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小涯,你看,大爷那天……唉,也着实是遇到一些烦心事,你别见怪哈!”
“噢,什么烦心事哇,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哇!”村里没有不透风的墙,段小涯自然知道安国泰的烦心事是什么。
安国泰膝下两儿两女,女儿都嫁人了,大儿子两年前刚刚结婚,娶的是素有村花之称的林素,可能是洞房太兴奋了,结果马上风翘了辫子。林素新婚之夜成了寡妇,而且婆婆崔大红蛮不讲理,说她克夫,每天都在虐待她。
最近发生的事就更离奇了,林素竟然怀孕了,她丈夫都死了两年了,怎么会怀孕呢?
安国泰的小儿子在外打工,不在家里,家里只有安国泰一个男人,而且是个前科累累的男人,崔大红首先就怀疑到了安国泰头上。
所以,这一家子最近闹的不可开交。
对这种家庭lún_lǐ的狗血剧,段小涯一直都抱着喜闻乐见的心态。
安国泰知道段小涯在取笑他,面色就有一些难看:“段小涯,你丫说风凉话是不是?”
说着,楼上的楼板震动起来,一个女人凄厉地叫了起来:“婆婆,求你别打了哇!”
段小涯听出是安国泰儿媳妇林素的声音,望向安国泰:“大爷,大娘好像和嫂子吵起来了。”他的语气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一些兴奋,有好戏看了,他立即搬了一只竹交椅坐了下来,跷起了二郎脚。
安国泰尴尬不已,朝着楼上吼了一声:“老婆子,不是消停了吗?你又发什么疯呢,还让不让人吃一顿踏实饭呢!”
“好啊,安国泰,你现在都替这个小贱人说话了是不是?”安国泰的老婆崔大红气势汹汹地就从楼上冲了下来,手里抓着一根鸡毛掸子。
段小涯热情地打了一个招呼:“大娘好哇!”
崔大红正在气头之上,没空搭理段小涯,拿起鸡毛掸子就往安国泰脸上抽去:“安国泰,你个老不修的,竟然和自家的儿媳妇勾搭上了,你要不要脸?”
安国泰恼火地吼:“塞你母的,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没有!”
“没有?哼,没有她肚子怎么大了?”
“我他妈的怎么知道?”
“就是你个臭不要脸的,你经常偷偷给她塞钱,别以为老娘不知道!”崔大红说的激动,鸡毛掸子又往安国泰身上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