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麦小吉在屋里这转转那看看,就是对字不感兴趣,凌刚有点着急了,招手让他过去。
“小吉,你瞎转悠个屁啊,弄的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没有一点谱!”
哈哈哈,听到这话,孔群就笑了,“刚哥,你不是对这字挺有信心的吗?”
“谁让小吉有双神眼呢,他不往前凑合,我心里就没底。小吉你给我过来,过来。”凌刚把麦小吉拉过去,指着字问道:“说说,这幅字好在哪里?”
“写字的人胸有定见一气呵成,是书法家中的佼佼者。”麦小吉竖起大拇指。
凌刚嘿嘿笑了,“就是,这字是真好,可惜啊,我的特长在琴棋画上,不擅长书法。”
孔群哈哈笑,关系近了就吹牛,这是凌刚的特点之一。凌刚又问:“小吉,那你说,咱这幅字最高能卖多少?”
“那得看买家愿意拿多少。”麦小吉挠挠鼻头。
气氛有点僵住了,孔群没吭声,凌刚深吸一口气,皱眉道:“小吉,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弄的我心里七上八下的。”
“刚哥,那我就直说了?”麦小吉试探道。
凌刚脸色陡变,已经听出麦小吉心里的意思,捂着胸口弓腰回到沙发上坐下,带着哭腔道:“你别说了,我受不了了。妈的,到底买了假的,这功夫下的!”
“小吉,我也觉得不太像是真的。”孔群道。
“老孔,你最不地道,你就是个马后炮,上次怎么不说啊,现在小吉说是假的,你也觉得不是真的了?”凌刚生气道。
赔了钱,谁心里都不痛快,孔群也不在意,麦小吉笑道:“刚哥,字还是好的。其实最早的时候,这幅字曾由李清照夫妇收藏。”
“对,卖字的也跟我这么说。”凌刚认可。
“收藏家喜欢在字画上加上自己的印章,这幅字也不例外。要说多年来,印章已经模糊不清,在后期的装裱中去掉了,但当时还有一个印证,那就是李清照夫妇曾请米芾的后人米仁友题跋。很明显,这个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题跋痕迹。”麦小吉侃侃而谈。
孔群习以为常,凌刚却瞪大眼睛,没想到一幅字背后的故事,麦小吉居然了解这么清楚。但是话又说回来,固然有这段插曲,但历史无从考证,只能当做故事听。
随后,麦小吉又将李清照的原话说了一遍,重在指出真假两幅字的区别。
凌刚听得很认真,仔细琢磨确实是这个理儿,正因为米芾的书法变化莫测,这才是旁人最难模仿的。因为每个笔画都非常随意又不尽相同,书写着与观赏者都有酣畅淋漓之感。
这幅字的笔划有固定模式,且出现不少一个范本的,这也是区分真伪的关键。
凌刚有些蔫了,看着那幅字气的要撕碎,吓得孔群连忙捂住,“刚哥,别啊,不是说了吗,字是好字,你要不要,给我啊!”
“想得美,我就自己留着。”凌刚夺过来,到亮出又看了看,重重叹息后,又给收起来。
“刚哥,看走眼没什么丢人的。有一百万卖出去的沙漏,再七千万买回来的经典案例,这算什么事儿啊。”孔群笑道。
凌刚一听,恼羞道:“孔群,你这人说话可够损的啊,哪壶不开提哪壶!”
麦小吉连忙劝架,“山不转水转,这笔钱不定又从哪里赚回来了,不着急。”
“就是,还是小吉会说话。我卖沙漏亏了,但是后来不是从你们那里又把钱给赚回来了吗?没有我,哪有你们现在的求知大厦?别当我没数,早就替你们算过,那笔钱正好够买大厦的。”凌刚气哼哼道。
“哈哈,没有刚哥就没有我们哥俩的现在。走,别想那么多了,一起吃饭去,我请客。”麦小吉张罗道。
凌刚本不愿意去,但孔群和麦小吉怕他一个人胡思乱想憋屈出内伤来,硬拉着他一起去,就在家附近。
心里有口恶气,凌刚脸上一直没有笑脸,让他点菜也没心思,吃什么都无所谓。
“不行,我得把中间人给叫来,都是他撺掇的,谁知道背地里分我多少钱。”凌刚掏出电话就要打,孔群拦着不让,但还是拨通了,电话里,凌刚倒是没说什么,就是看他是否方便,一起过来吃饭,对方倒是爽快答应了。
“刚哥,这种事儿,还是不宣扬的好。人来了,也不会承认的,死咬着是真品。”孔群劝说道。
“不是没忍住火气吗?怎样,我脸色如何?”凌刚摸摸脸,问两人。
诚实讲,从男人角度讲,这张脸也算是精致了,只不过这会儿脸色很难看,怕是那人来了也掩饰不住。
冲动是魔鬼,这时候把人叫来,非但解决不了问题,还让人看笑话。
这名中间人,也是滨江本市收藏协会的,最擅长书法鉴定,不过,如果不是李清照曾收藏过,这幅字的真伪也存在很大争议。
饭菜已经上全,凌刚心情也好点儿了,三人也不等,动筷吃饭。
吃到一半,那人才急匆匆赶来,进屋就双手合十道歉,“堵车了,来晚了,对不住。”
“都快吃完饭了,吃剩的吧!”凌刚皮笑肉不笑。
“昨晚喝大了,现在还不饿呢,呵,这一桌狗粮啊,我家欢子有得吃了!”
正吃饭呢,这人可真不会说话,凌刚再也沉不住火气,噌地站起身,“怎么说话呢,养不起狗就别养,趁早杀了炖狗肉,别糟蹋钱!”
“刚哥,我说错了,我的意思是,剩下的我打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