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贸易!这绝对是肮脏的人口贸易。
尽管这一切是自己所希望并加以引导,并最后定下来的事情,但李珏依旧忍不住在自己心里如此嘀咕着。
他有些矫情了!
一切就此确定。李珏用五千套镶铁皮甲,一千套精铁鳞甲,三千把陌刀,三万杠长枪,五千个zhà yào包〔特制〕,二十门火炮,三百架床弩为代价从自己名义上的盟主司马越那儿换得人口三十万,其中壮丁十万,女子二十万—这样的交易规模可比原本约定的还要大了几分。
这当然不是司马越好心多给李珏人口以资助他发展,而是司马越有意让李珏吃撑了。
荆州是大州,地域广大,地广人稀。很多地方都没有得到有效的开发。李珏四处搜刮来这么多人口,甚至冒着自家武器秘密被发现的危险,如傻子一般将镇国利器卖了出去,自然是为了开发荆州增强自身实力。在李珏想来,自己眼下做的事情就好像昔年秦始皇修筑郑国渠一般,都是难在一时而利在千秋的。
只要给自己一点时间,自己绝对能将这些人消化了,大力开发荆州,进而让自身的更强一些的。
这一切都需要时间。
而这时间,人家会给吗?
能够在这纷乱的世道里占据一方的势力可没有一个简单,他们自然知道割据的三大要素,乃是土地、人口和军队——土地是生存的保证,是物资的来源;人口是生产的必须,是决定势力的根本,也是军队的后备;而军队则是人口和土地的护持。
土地养育人口,人口生产物资组建军队,而军队开疆扩土,保卫人口而土地。如此不断循环,势力自然会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强。
这个时代的人们虽然还没有能够总结出这一条门道来,可对三者的重要性,一个个大佬都是心知肚明。对于人口,对于军队,对于土地,他们都很重视。
既然如此,那司马越为什么会同意将人口送给李珏呢?
司马越还想做天下的霸主,可不会那么好心为李珏的发展提供必要的动力。
他这么做,其实也是存了一个拖累李珏的想法。
毕竟,人虽然能够生产资源,可同样也会消耗资源。司马越提供给李珏的虽然大都是能直接投入生产的青壮男女,可这些人在抵达襄阳之前,本身所拥有的资源大都被剥离了。除了一些他们随身携带的衣物之外,他们没有任何东西。司马越将他们交给李珏,他们今后的生活就全部得由李珏一个人负责。
这明摆着就是要消耗李珏的资源。
事实上,在李珏同意军售的消息传到司马越这里的时候,司马越便迅速的召集自己的手下商讨此事。因为李珏和司马颙之间发生了交易的缘故,司马越对李珏隐约就有些不满了。他甚至在盘算等灭了司马颙就要李珏好看。
他的心思他手下的亲信们也都明白。出于顾全大局的考虑,他们原本也劝说司马越暂时放过李珏,切不可两线作战,司马越也答应了,可心中对李珏依旧存了一根刺。直到眼下,李珏说是要自己用人口换武器,司马越的那些谋士敏锐的察觉到这个计划中可以利用的地方。
“人口对于李珏来说的确是大补。但是药三分毒,补品吃太多,也是会吃撑了的。人口需要土地,需要粮食,需要各种各样的生活物资。正月很快就要过去了,下面就是开春,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李珏若是接收了大量人口,只怕得供给大量的粮食。荒地的开垦,城池的建设,人口的安置都不是那么容易的。我想如果我们给李珏送更多的人口过去,会不会让他负担加重变得更加困难呢?一下子负担那么多人,我想他也很难受吧。这不正是我们所希望的吗?”尚书令王衍如是说道。
他是琅琊王氏之人,是曹魏幽州刺史王雄之孙、平北将军王乂之子、司徒王戎堂弟,是当今之名士,也是司马越最为信任的谋主之一。他样貌清明俊秀,风姿安详文雅,喜好老庄学说,时名素著,令天下人尽相模仿。
司马越很看重他,认为他是世间最聪明也最有风度的人,尽管他平时出的计谋并不是很多,但司马越依旧认为他很行。
此时他这么一番解说,让司马越不住的点头:“嗯,你说得很有道理。那么就按你说的去办吧!”
司马越拍拍手就此作出决定。
实际上,司马越也为自己治下,那些因为战乱而流离失所的百姓而头痛。这些人已是一无所有,但他们依旧挣扎求存。为了活下去,他们从一个地方流窜到另一个地方,大大破坏了当地的治安和名声。
此时,司马越将自身所有的力量都拿去和司马颙抗衡了,对于已经被他攻占的内地,起用以为此治安的兵马并不多,一郡一县不过几百上千的兵丁,又如何能应对这几千上万的流民呢?
这些流民对司马越来说已是一个沉重的包袱了。既然李珏想要,他自然也想着把这包袱丢出去。
是以,王衍一说司马越也就答应了。
当然,这只是司马越针对李珏的第一步而已。
接下来他又采纳了王衍的建议,任命王澄为扬州刺史,驻扎庐江郡,遥望江东。
“南方的三大势力,李珏和李雄最强,而江东的陈敏最弱。殿下若要对南方用兵则先拿下江东对我们来说最为有利。如今司马颙败局已定,我们也该谋划今后之事,为了应付今后必然的冲突,我们应该选择文武兼备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