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坐在地上的那巫师突然站起身叫道:“等一等,我有话要说。”
杨仙茅站住了,回头望着他。
那巫师起来之后,蹒跚着走到杨仙茅面前,说道:“你是汉人的道长,想必道法很高深,我一直很想跟到了汉人的道长切磋一下,没想到机缘巧合遇到你了,而且你还是首领请来的,想必更有本事。是否愿意跟我切磋一下法术呢?”
杨仙茅淡淡一笑,说:“抱歉,我不会什么道法,我主要本事是给人看病。”
巫师凝视着他说:“那好,你给我看看,我有什么病?”
杨仙茅耸了耸肩,说道:“病人找我看病我才会给看,看病跟算命不一样,你要想找道士比试法术,山下集镇上就有,我没空奉陪。抱歉,我走了。”
说罢转身就走。那巫师说道:“我看你不对劲,你身上似乎中了邪气,有不干净的东西跟着你,附在了你的身上,你要小心,三日之内你就会病发,那时你来找我,只怕已经迟了。”
吉玛一听这话,不由很是紧张,一边走一边回头,终于拉住了杨仙茅,对那巫医说道:“法师,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给他好好看看吧,给他解一解,他真的是乞弟手里请来的贵客,不能出岔子的。”
巫师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上前两步说道:“他头顶一直有黑气笼罩,那是因为他入山之前,没有念入山咒,以至于得罪了山神,沾上了恶煞。不够倒也不妨事,我给他写道符,让他随身带着。同时,我给他念一道咒语,这样就没问题了,做这些事我需要一百文铜钱。这已经是看在你是我们自己的人的份上给他优惠了。如果是其他人找到我,没有五百文铜钱我是不会给解的。”
吉玛连声答应,说:“行,你给看吧,我回家便拿钱给你送去。”
她回头又对杨仙茅说:“道长,你还是听法师的。法师对山里各种鬼邪非常熟悉。你真是中了鬼邪必须得找他,这可不是病,是中邪呢,武功再高,中了邪,也是要人性命的,可不能开玩笑。”
杨仙茅本来准备拂袖而去的,可是见她恳切的样子,于是叹了口气,背着手瞧着那巫师说道:“那就请法师施法吧。”
巫师步罡踏斗,口中念念有词,然后从口袋里取出一张黄纸,凝空刷刷几下写了一道符,递给吉玛,让他放在杨仙茅身上,接着,他从口袋中取出一个瓷瓶,拔掉塞子喝了一大口,走到杨仙茅面前,突然朝他喷了过去。
杨仙茅立刻闻到了一股腥臭的味道,他猛的一晃身,身子便已经在十步以外。喷出的这口绿色液体,呈雾状,洒落在杨仙茅刚才站立的地方。地上的石头竟然哧哧的冒着黑烟,很是吓人,也不知道是因为腐蚀,还是什么奇怪东西。
那巫师瞪眼瞧着杨仙茅说:“你干嘛要躲避?这是我做了法的圣水,如果不撒到你身上,是解不掉你身上的煞气的,你不明白吗?”
杨仙茅凝神瞧着地上的青烟,缓缓抬头瞧着对方说道:“很抱歉,我不敢用身体来接你这可怕的药水,不管他是不是能去掉煞气。即便我身上有煞气,也不需要你用这种方法来祛除。”
巫师脖子挺了挺,歪着头,瞧着杨仙茅说:“你不听我的话,三天后你必死无疑!”
杨仙茅瞧着他,忽然笑了,说:“既然你有喜欢预测,那我也给你预测一下。你真的有病,而且很快就会发作。这种病弄不好要死人的。”
一听这话,巫师顿时脸上变色,只是黑暗中只有杨仙茅看得清楚。他淡淡一笑,转头往山上走去。
吉玛焦急地叫了几声,杨仙茅也不听,只能歉意的对巫师笑了笑,赶紧追了上去。
巫师镇定片刻,说道:“汉人的道士就是喜欢说这些话来吓唬人。他吓唬别人可以,却吓唬不到我的。”
听到他这话之后,吉玛更是焦急,快步追上了杨仙茅,说道:“你怎么啦?为什么不让他给你看?他是我们夷人最厉害的法师。连乞弟首领对他都十分敬重,说他法术高明。你不听他的,到时候会吃眼前亏的。”
杨仙茅笑而不答。
吉玛见他不说话,便也只好闷声不响跟在身后,一直到了山脚下吊脚楼前,听到吊脚楼下的猪圈牛圈的传来猪牛的哼哼声。
杨仙茅道:“你们把猪牛关在人住的房屋的下面,这是很不合适的,会生病的。你应该把猪牛等畜生的圈修在距离你们住家至少百步以外的地方,这才卫生,不然要生病的。”
吉玛说:“我们祖祖辈辈都是这样过来的,楼上楼下好照料,我们这儿也有坏人,也有人来偷猪偷牛的,还有虎豹等野兽,大着胆子进村来叼走猪羊,要是被别人偷了或者被野兽吃了,那一年辛苦可就白费了,只有放在自己家楼下,这才放心。”
“可是你们要是得了病,那才是得不偿失,可比丢一头猪一头羊要严重得多。”
吉玛不想跟他说这个话题,亲热的挽着他手说:“离天亮还早着呢,走,到屋里去,我们继续。”
杨仙茅有些窘迫:“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吉玛娇羞地低声嗔道,“刚才你可没这么说,把人家弄得全身都痛。——快来吧。”
说罢拉着杨仙茅噔噔上了楼,然后推开了自己的房门,把杨仙茅拉了进去,根本不在意其他房间姐姐和母亲会不会听到。
第二天早上,当东方露出鱼肚白,杨仙茅与吉玛几度云雨之后,身体还真有些困乏